一轉,繼續道:“只不過,此番無需經過東臨公子來勸我什麼,我既是就在當場,自然也該自行表態。皇上差你們送來的這些花樹,想來都是宮中上品,極是珍貴,皇上心意我領下,但這些花樹,我的確不敢收,望你們,退還回去。”
眼見鳳瑤仍是這話,宮奴們眉頭微皺,雖無上次那般慌亂,但心底終還是有所擔憂。
這回,他們並未朝鳳瑤多言多勸,僅是抬起頭來,求救似的朝東臨蒼望去,本也以為看在皇上面上,這東臨公子自也要如上次那般幫這瑤兒姑娘收下,卻不料這回,這東臨公子竟正抬頭望天,盯得極是仔細,似如全然不曾察覺到他們目光一般。
“東臨公子……”
僅是片刻,終是有宮奴忍不住低聲而喚。
這話入耳,東臨蒼眼角微抽,倒不好繼續故作不知,待得默了片刻,他思緒翻轉,緩緩垂頭朝那名出聲的宮奴望來,神色微動,正要言話,不料到嘴的話還未道出,便聞身旁女子已然出聲道:“你們無需再問我表哥什麼了。我之事,便是我表哥也管不了。”
嗓音一落,徑直往前,迅速站定在了不遠處的馬車前。
東臨蒼噎了後話,隨即便朝宮奴們無奈抬手,微微而笑,“本少這表妹本是頑劣,皇上也是知曉的。是以既是本少的表妹都開口了,甚至有意拒絕這些花樹,是以,此番倒當真得勞煩諸位一番,將那些花樹,重新拉回去了。”
宮奴們眉頭越發而皺,瞳中盡是為難慌然之色。
“東臨公子,皇上送出的東西,何來有退還之禮。瑤兒姑娘初入國都不知這些規矩,尚可諒解,但東臨公子卻該是對這規矩極是明白的,何能不再好生勸勸瑤兒姑娘,讓瑤兒姑娘將那些花樹收下?”僅是片刻,有宮奴再度緊著嗓子出聲。
不待他尾音落下,鳳瑤便轉移話題道:“這三輛馬車,諸位是親自拉回去,還是,我讓我表哥差人送回去?”
宮奴面色大變。
“瑤兒姑娘,這些皆為皇上所賜,瑤兒姑娘何能如此拒絕。且自古以來,帝王所賜的禮物,都無收回的道理,若是不然,便也是藐視皇威,該當重罰的。奴才們也僅是奉命辦事,望瑤兒姑娘莫要為難,也望瑤兒姑娘三思一番,莫要衝破大英規矩才是。”
這時,有宮奴再度緊著嗓子相勸,只是這些話對鳳瑤而言,不過是隨意穿耳出耳,不曾捲起半許的漣漪。
她滿目深邃幽遠,心緒陰冷磅礴。
待得兀自思量片刻,瞳中則略有微光滑過,隨即便漫不經心的道:“聖意的確不可違,你們也無需為難什麼,此番這三輛馬車內的花樹,我親自退還便是,順便,再在皇上面前當面謝罪。”
這話一出,宮奴們紛紛一怔,連帶東臨蒼也眼角一挑,瞳露微愕。
“瑤兒之意,是要親自入宮與皇上謝罪?”
他略微不置信的朝鳳瑤凝著,略微求證似的問了這話。
鳳瑤淡然點頭,“除了此法,似也無任何解決之道。畢竟如他們所言,皇上送出之禮,無任何拒絕的道理,我既是要拒絕,自然要先在皇上面前去謝禮賠罪一番。”說完,便極是乾脆的跳上馬車,目光朝幾名神色愕然不止的宮奴望去,“還不快些過來?倘若我若改變主意不入宮了,便是皇上要責備於我,但你們這些專程奉命送禮之人,自然是辦事不利,難逃一死。”
陰沉冷冽的嗓音,威懾十足。
宮奴們著實未料如鳳瑤這般清秀女子,竟也會說出這等口氣與話語來。
只是卻又不得不說,這女子說得也全然未有不對。倘若她不親自陪他們入宮請罪,他們這些宮奴自是辦事不利,難逃一死。畢竟,皇上的性子,他們自然也是清楚,別看皇上常日裡雖溫和得緊,但一旦宮中有人犯在他手裡,那是絕無好結果的。
思緒至此,心有層層的緊張畏懼,心境起伏洶湧之際,也不曾周全的考慮到女子行車本是不妥。
他們已然多想不得什麼,僅是慌慌張張的不敢耽擱,急忙便緊著嗓子應聲,隨即便紛紛上前,迅速爬上了馬車。
“帶路。”
鳳瑤唇瓣一啟,低沉而道。
短促的二字剛落,宮奴們不敢耽擱,頓時調轉後面兩車的馬頭,緩緩往前。
奈何,前方兩兩馬車行出不遠,拉車的馬兒竟突然莫名的嘶鳴一聲,整匹馬似是癲狂瘋了一般,大肆加快速度朝前周遭橫衝直撞。
宮奴們陡然大震大驚愕,尖叫驟起,恐懼難耐,本要強行抓住車板穩住身形,哪隻馬車的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