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偏殿外,駐守著莫影、莫麟、沁藍和高半山幾人,周遭不相干的宮人在抬長歌進來前就全被清場,以免走漏風聲。
諾大的殿中,只餘尹簡和長歌兩人,殿門也緊閉著,是以,待命的一干人不禁浮想聯翩,可同時又緊張擔心,因為不論什麼事,只要物件換成孟長歌,就總會出岔子。
果不其然,在聽到帝王喚人後,沁藍急忙推門走進去,卻被嚇了一跳,“皇上,您的……”她不敢說,只指了指尹簡的嘴唇,滿目驚色。
“把這兒收拾一下,再換盆熱水端進來。”尹簡偏開臉,神色明顯不太自然。
“是!”
“讓莫影進來一趟。”
“是!”
莫影入內,其受驚的程度不比沁藍少,但尹簡沒給他疑問的機會,只淡淡的命令道:“取傷藥,多取兩支,嘴風該緊的時候,就給朕嚴實點兒,明白麼?”
“奴才明白!”
莫影低頭,恭恭敬敬的領命,眼尾的餘光和沁藍相撞,兩人皆面面相噓,大白日呢,帷帳落地,主子遽然脫得只剩下中衣,而孟長歌來月事了,他們難道……不可能吧?再看主子嘴唇的傷口,明顯是被咬的,他應該是與小混蛋親嘴了吧,這果真是孟長歌小混蛋的風格啊,連親個嘴都能親得這麼驚天動地!
不多會兒,莫影歸來,將兩支白玉止痛膏交到尹簡手中,沁藍也換好了熱水,辦完事閒雜人等便主動退出。
尹簡先淨了手,然後再浸溼毛巾擰乾水分,走回到床前,他掀起帷帳,只見長歌在錦被中縮成了一座小山,原本滿腔鬱積的火氣,忽然間就散了,明知她的臭脾氣,他又何必跟她生氣?不論怎樣,今兒個再鬧的不愉悅,也比前夜好多了,不是麼?
經歷了絕望與悲傷,他們的關係,突然在今日能神速進展到這個地步,對於尹簡來說,恍若在做夢般,是那麼的不真實。他摸不清長歌的想法,不敢再輕易傾吐愛意,與她這短暫的相處,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可又甘之如飴。
斷不了,放不下,他內心的痛苦,只有自己明白。
“長歌,鑽被子裡做什麼?小心憋出病了。”尹簡在床上坐下,伸手掀她的錦被,語氣沉緩而溫和。
長歌扭動著身子,嗓音微哽,“別管我,我就喜歡這麼睡覺!”
“瞎說,你以前可不這麼任性,你當朕不瞭解你的生活習慣麼?”尹簡皺眉,猛然強勢的大力掀開被子,長歌一驚,立刻把腦袋埋進了枕頭裡,賭氣似的不看他。
尹簡見狀,不禁嘆氣,“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朕到現在都弄不明白,你究竟是怎麼了?若對朕有什麼不滿意,你就坦白的說,朕能改則改,改不了的咱們好好商量,儘量別再吵架,行麼?”
“誰要你改?我可擔不起!再說你是皇帝,你怎麼會有錯?你就當我在無理取鬧好了!”長歌悶聲道。
尹簡滿臉黑線,他決定不再繼這個話題跟她浪費口舌,直接半趴在她身上,一言不發的為她淨手,溫熱的毛巾覆蓋在手背上,長歌厥了厥嘴,總算順從的沒拒絕。
侍候完孟小祖宗,尹簡再次跳上大床,他擠進被子裡,無視長歌的不滿,遞給她一支藥膏,“拿著,朕先給你上藥。”說著,他擰開另一支藥膏的蓋子,動作極溫柔的將藥膏塗抹在她的唇瓣上,清涼的感覺,代替了火辣辣的灼痛,長歌舒服的溢位一聲,“需要我幫你麼?”
尹簡噙笑,“廢話,你作下的孽,你不給朕塗藥,讓誰塗?”
“你也咬我了啊,你才作孽!”長歌不服氣的嚷嚷。
“是你先咬朕的!”
“你沒風度,讓我咬幾口怎麼啦?”
“好,朕該任你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是不是?”
“是!”
“憑什麼?”
“憑……憑我曾經為你冷落了我家離岸,把你當爺一樣侍候!”
“嗯,這點倒說得通。那麼,朕能不能拜託孟小爺,以後可不可以咬在暗處,別讓朕太丟臉,好麼?”
“看小爺心情!”
“呵呵……”
兩人都刻意避開感情的話題不談,倒是能相處得輕鬆愉快,互相塗好藥,尹簡與長歌平躺一處,他抱她枕在他的臂彎裡,攬著她的肩,大手輕輕覆上她的小腹,一邊力道適中的為她揉按,緩解著她的生理疼痛,一邊與她細碎的聊天,兩人的調侃笑鬧聲,時不時傳出帷帳,在這個陽光的午後,整個偏殿中,處處透著久違的溫馨……
不久,從四海客棧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