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又覺張不開嘴,男女有別,他不敢碰觸她的手,便將大掌搭在了她臂上,方才借力下馬。
長歌肩胛有傷,牽動的疼痛感令她秀眉緊擰成川字,為免莫可多問,她忍著未發出一個音。
靠著路邊的樹杆坐下,莫可試著提了下力,感覺依然力不從心。
“你失血過多,能撿回一命已是不易,至少休息兩天後再動武吧。”長歌說完,解下腰間的水壺遞過去。
莫可急需水潤喉,便沒有推辭,他一口氣喝了大半,方才感覺狀態好多了,遂強撐起身,向長歌屈膝一跪,“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不必。”
長歌在他對面坐下,眉眼間鬱色深重,“我救你不過是巧合,你切莫與任何人說起。包括……”她頓了頓,嗓音愈發低迷,“包括你主子。”
莫可頓急,“孟長歌,你可知我昨夜為何被反賊追殺?主子不放心你,派我趕赴寧州保護你,誰料,寧州境內到處是反賊眼線,行蹤敗露,我手下十餘人悉數戰死,獨剩我一人,幸好天可憐見,我竟誤打誤撞的被你所救!”
“多事!”長歌倏然起身,叱道:“小爺需要保護麼?你回去轉告他,讓他把自己保護好便行,少管小爺的事!”
莫可登時為尹簡叫屈,“孟長歌,你怎能如此不識好歹?戰事危急,主子還不忘惦記你,你不感動便罷了,竟……”
“少廢話!”
長歌煩燥不堪,她伸手一指,“這條路通向七里莊,進了莊子朝西北方走十多里,有一條河,過了河再向南行五里,便可逃出寧州。趁著鳳軍還沒封鎖這條小路,你趕緊回去吧!”
“你隨我一起走!”莫可手捂腹部與她對視,懇求的語氣,“只有你陪在主子身邊,他方能安心抗敵!”
“不可能!”長歌十指收緊,雙目漸漸腥紅,“我與他早已無情無義,他若再敢找我,當心我親手送他赴黃泉!”
“你……”
“滾!”
長歌怒吼一聲,轉身闊步而走!
“孟長歌!”
“倘若主子危在旦夕,你還見不見他最後一面?”
身後,莫可用盡氣力的追問,震得長歌淚水奪眶而出,她沒有回頭,喑啞破碎的迴音,隨著她的遠去,緩緩傳入莫可耳中——
“若真有這一天,可將他的白玉佩掛於你頭頂的樹枝上,我看到後,必去見他……見他最後一面。”
莫可瞳孔發熱,他足下不穩,單膝跪在了地上,他喃喃低語,孟長歌,你究竟是怎樣的人?你的心裡真正愛過尹簡麼?
……
入夜。
軍營禁區,肅穆緊張。
這一役,秦軍戰敗,退兵數里。
“皇上,末將有一計!寧州乃賊首老巢,如今兩軍對峙,賊首卻藏於暗處不肯露面,末將猜測賊首定是躲在寧州坐鎮指揮,若我們突襲寧州來一招釜底抽薪,攪得寧州大亂,此處反賊大軍便會跟著亂……”
“報——”
“稟皇上!莫可大人求見!”
正議事間,兵勇急報,尹簡一凜,“快傳!”
莫可被兩名兵勇攙扶入帳,腹部鮮血淋漓,面色慘白一身狼狽,他這番狀況,驚了帳中所有人!
“莫可!”
莫麟與莫影一步跨近,從兵勇手中接過莫可,急聲喊道:“軍醫!軍醫何在!”
莫可撐著一口氣,喚道:“皇,皇上……”
“朕在!”
尹簡急忙湊近,莫可貼上他的耳朵,輕不可聞的說,“奴才找到了孟長歌,但是奴才無能,帶不回她,她說,說……”
“說什麼?”尹簡等不及的追問。
誰知,莫可一刻不停的趕路,傷勢拖得太重,關鍵的話到了嘴邊,竟雙眼一閉失去了意識!
尹簡眉峰深蹙,“速傳軍醫,快!”
……
與此同時。
寧州城,縣衙後堂。
尹靈兒又隔了多日,才終於逮著了鳳寒天,滿腹的委屈令她憤怒的朝他摔茶碗,“混蛋!本公主是藤球麼?你想扔哪兒便扔哪兒?”
鳳寒天賠著笑任她發脾氣,待她摔累了,方才擁她入懷,柔聲道:“對不起。因為城外不安全了,所以我命人接你入城,但這些日子實在太忙……”
尹靈兒一把推開他,激動的低吼,“你忙著攻打我皇兄是不是?林楓,你到底愛不愛我?為什麼你不能為了我投降大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