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失控嘶吼,“尹簡你是不是傻?你是大秦的君主,是坐擁天下的帝王,你就這麼甘心死在我手裡麼?榮華富貴生殺大權,你都不要了麼?”
尹簡扯唇笑,並不在意的模樣,“因為這個人是你,所以朕甘心。”
長歌手中的劍,“咣噹”掉落在地,眼底深處聚積的淚水,忽然洶湧而出,“你不恨我麼?尹簡,你曾經說過,若我背叛了你,你定然不會原諒我,我也對你發過誓,我若對你不忠,便不得好死。如今,這些都該應驗了,不是麼?尹簡,我們不可能成為愛人,這一生都不可能,我從前不肯對你交心,不肯接受你給予我的名份,你總是問我理由,現在你清楚了麼?尹簡,你心裡明白,我的背景不簡單,我不是什麼通州人氏,我是大楚靖王派去大秦潛伏在你身邊的細作!如此一個危險的女人,你不該兒女情長,殺了我才是你最正確的選擇!”
尹簡平靜的一針見血的道,“你不也一樣麼?但是你的劍掉了,你對朕下不了手。”
“……”
“長歌,其實你我都一樣,什麼都可以是假的,但我們的感情是真的,你否認不了,朕也不會相信你的假話。“
“那又怎樣?你記著,你是皇帝,你屁股底下坐的是龍椅,你必須除掉我……”
尹簡猛然將長歌深擁入懷,他緊緊的抱著她,不給她絲毫逃離的空間,他胸臆中湧動的情愫,令他喘息粗重,他說,“朕收回那些話,你的誓言也全部作廢,朕不准你死!長歌你聽好了,朕從來沒有緝捕過你,朕是在找你,想找回失去的你,除了朕,沒有人確定是你盜走了軍機圖,也沒有人敢認定你是大楚的細作!長歌,在朕好不容易找到你之後,你非要跟朕討論你死我活的事情麼?我們能不能好好的聊一聊……”
“不能!你我各為其主,這是永遠無法調和的矛盾,尹簡你懂不懂?”長歌雙腿發軟的趴在了他的肩頭,她哭音濃重,“不要再奢望了,我們結束了,早已經結束了,我是靖王的人,即使我不再聽命于靖王,也不可能跟著你與靖王作對,他對我有恩,我不能恩將仇報!”
“長歌,你相信朕麼?若你信朕的話,你的身份問題,朕可以解決,朕也可以為了你不與靖王為敵!”
“不可能的,根本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秦楚兩國可以聯姻,朕向靖王求娶你,大楚可以開出條件,只要不動搖國本,朕什麼都能答應!”
尹簡的心意,長歌感受清晰,可是她該如何讓他死心呢?如何讓他明白,他們之間遠隔的,不僅僅是孟蕭岑呢?
冬夜極冷,長歌沒有披裘衣,她瑟瑟發抖的身子,即使被尹簡抱在懷裡,依然漸漸承受不住,尹簡騰出一隻手,解下他厚重的大氅,將她整個人包裹住,他大手輕輕的拭去她的淚珠,柔聲哄她,“別哭了,天塌不下來,再難的事,都有朕替你頂著,你忘了麼?朕是你的夫婿,是你可以依靠的男人。”
一個敏感的詞,突然刺激到了長歌的神經,她陡地激動的推開尹簡,臉色煞白,氣息紊亂,“不,不是,你不是我的夫婿,我……我嫁人了,我和別人拜了天地,已經不是待嫁之身了!”
“你說什麼?”
尹簡心跳驟停,他不敢置信的盯著長歌,“你再說一遍,朕沒聽清楚,若有半個字的假話,朕定不饒你!”
“好,我實話實說,我已為人婦,就在不久前,我嫁給了孟蕭岑為妾,並且……圓房了。”殘忍的話語,一句句漫過嗓子眼兒,長歌感覺自己的心全部碎裂了,痛得她偏過臉,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朕不信!”
尹簡搖頭,他眼中閃爍著狂亂,語無倫次,“孟長歌你又在騙朕,你的鬼話朕一個字也不信!這,這一定是你想擺脫朕而故意編造的謊言!”
“是真的,我沒有說謊,你若不信,他日見了離岸,你可以親口問他,他全部都清楚!”長歌指甲掐進了手掌心,眼淚根本不受控制的溢位,“孟蕭岑大婚的前一日,我們成了親,有蒼天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