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宗祿及左相李倫,而皇帝尹簡的肱骨之臣則是兵部尚書齊南天和右相宋承,還有肅親王尹諾……”
“尹諾出山了?他不是多年不問政事了麼?”孟蕭岑眉心一緊,頗感意外。
長歌點點頭,“尹諾確實閒散十幾年,但尹簡之所以能順利登上帝位,其中便有尹諾的功勞,在我潛入大秦京城不久,尹諾就在尹簡的請求下,加入了保皇黨,畢竟他們是親叔侄。另外,我還探得一個訊息,齊南天之父定北大將軍齊豫,亦是尹簡的人,此人不可小覷,手中掌管著大秦一半兵馬,據說用兵如神,十戰九勝,也正是齊家一門的支援,才逼得寧談宣奉尹簡為帝。”說到此處,她頓了頓,直直的看著孟蕭岑,語氣複雜又沉重,“尹簡諭令齊豫調遣五萬精兵平江南之亂,兵分於江淮江東兩路,這是七八月的事情,如今戰況如何,義父可曾聽聞?”
“看來,你已知道大秦江南反賊之首鳳寒天的存在了!”孟蕭岑面無表情,甚至眼中多了一絲冷意,“怎麼,你有想法?”
長歌心下一凜,她謹慎的答道:“我只是想了解清楚而已。義父,我原本以為我鳳氏一族已絕,我在這世上再無親人,不承想,天不亡我鳳家,我兄長鳳寒天竟……”
“閉嘴!”
孟蕭岑豁然發怒,一掌拍在桌上,疾言厲色的叱她,“那鳳寒天不論真假,都與你沒有任何關係!江南戰事越惡越好,若尹簡敗北,大秦亡國,我們正好坐收漁翁之利!”
“義父,我不明白,為什麼鳳寒天與我無關?他是我太子哥哥,在他沒有出現之前,復國大業是我的責任,可他沒有死,那便該由我輔助他……”
“孟長歌!”
孟蕭岑一語喝斷,他憎恨兇殘的眼神,是長歌從未見過的,他鐵鉗般的五指捏在她肩頭,痛得她指甲掐進了掌心,但她不能反抗,她勇敢的迎上他,輕聲問,“為什麼?”
離岸立在一旁,緊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他的擔心,果然成真。
“孟長歌,你姓孟,你姓了我的姓氏十五年,我不會允許你拋棄我,回到鳳寒天的身邊!鳳氏一門,全部死有餘辜,鳳寒天不配你去擁戴他!”
孟蕭岑陰蟄的面容,可怖駭人的神情,一字一句吐出的話語,皆令長歌從心底深處滋生出了恐懼,她氣息急促,不敢相信這個男人會是她熟識了十五年,待她視如已出的義父!
他給予她的溫暖,一分分崩塌,她緊緊盯著他,極力隱忍著眸底泛起的溼意,“什麼叫死有餘辜?他們都是我的家人,是我的父皇,我的兄弟姐妹,他們的身體裡跟我流著同樣的血!義父,我敬你愛你,感恩你對我的救命之恩養育之情,不論我姓什麼,你都是我最親的人,我永遠不會拋棄你!但是,你不可以侮辱我的家人,絕對不可以!”
“我說錯了嗎?沒有!活該鳳朝亡國,活該你父皇死後被吊在城樓曝屍七天七夜!他……”
“孟蕭岑!”
長歌怒吼一聲,再也無法容忍的一掌劈向孟蕭岑,她激動的喊,“我也是死有餘辜嗎?你這般辱我父皇,你乾脆殺了我!”
她的武功,多一半都是孟蕭岑傳授的,平生第一次,他們父女拳腳相向,整個書房在瞬間慘遭凌虐!
長歌招招狠辣,她此時的殺氣,不亞於當日在茶樓與尹簡大戰時的決絕,她最愛的父皇,記憶深處最難忘的人,絕不許任何人踐踏!
“主上!”
離岸重重一跪,急聲哀求,“長歌一時意氣,屬下求主上開恩,寬恕長歌一次!”
“滾!離岸你給我滾!我不需要饒命,我的命是孟蕭岑給的,我現在還給他!”
長歌聞聽,勃然怒叱,她不希望離岸因她受罰,她亦沒有了活著的渴望!
然而,孟蕭岑不可能殺她,他武功在她之上,生擒她亦是輕而易舉之事,為免她繼續出手,他封了她的穴道,將她扔在了軟榻上!
“長歌,你父皇只養了你三年,我卻養育你十五年!我對你傾注了多少心血,多少感情,你知道嗎?而今,你為了一個禽獸不如害死你母親的人,遽然對我恩將仇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