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太后並不知朕還活著,她留著你做什麼?”尹簡提出疑問,原先他懷疑采薇,但采薇雙手被砍,足以證明她是無辜的,沒有人會如此犧牲自己來演苦肉計。
“太后認為我一定知道另一把鑰匙的所在,我一日不招,她便關我一日,教我生不如死。果然,身邊沒有了摯愛的人,被困在暗無天日的地方五六年,這般苟活人世真比死亡更痛苦,可最悲哀的是,我連死的權利都沒有。”
聞言,尹簡眉間染上戾色,“那麼鑰匙定然還在。朕想知道,究竟是誰給你下的毒?又是誰將你拋屍荷花池?”
采薇皺眉,“我不清楚。我想,應該是太后的人吧,畢竟我是被太后囚禁的。”
“不,不會是太后,她先毒殺你,後又救你,豈不是自相矛盾?”尹簡語氣篤定,目中寒氣逼人,“還有第三個人,朕被迷昏想必也跟此人脫不了干係!”
采薇聽此,眼神微微閃爍,她不能供出高半山,一來高半山深得尹簡信任,她的片面之詞難以撼動他的地位;二來毫無身份背景的她想要在宮中立足,高半山無疑是最大的幫手!
恰在此時,高半山走了進來,他躬身道:“皇上,起風了。”
尹簡重瞳一緊,無暇再深入思考,他叮囑采薇注意休養,而後匆匆離去。
采薇送至門口,望了望暮色,她伸出手臂,衣袖未動,眼下無風。
稍許,太醫到來,診脈後,去往含元殿覆命。
……
帝宮寢殿。
王成的密信很簡短,只有六個字:孟長歌在江南。
這是自從長歌離開後,尹簡得到的第一個有關她蹤跡的訊息。
他心中翻騰起的巨浪,幾乎湮滅他的理智,不曾思考半分,他便令道:“良佑,馬上安排人手,朕要連夜下江南!”
“皇上三思!”
良佑大驚,匆忙跪地勸諫,“如今江南形勢複雜,皇上貿然趕去,後果不堪設想啊!奴才請求皇上坐鎮京城,安我將士之心!”
“是啊皇上,您這一去,後門大開,豈不是給了寧黨可趁之機?”高半山亦急道。
尹簡原地踱步,焦躁萬分,“朕知你二人所言有理,但是……”後面的話,他說不出口,國事比天大,他身為一國之君,肩負著大秦萬千百姓的希望,如何能為一已之私兒女情長而置大業於不顧?
可是,他放不下孟長歌。
在他好不容易得知她身在何處後,他的心,已經安不下來了。
“皇上,恕奴才多慮,此訊息來自太師府,真假還有待商榷,皇上萬不可亂了陣腳,上了寧太師的當啊!”高半山沉思著說道。
聞言,尹簡忽然記起什麼,“莫影,朕命你派去大楚的侍衛有訊息了嗎?”
“回皇上,暫時還沒有,不過算日子,應該快了。”莫影答道。
尹簡頷首,垂在袖中的大手緩緩收緊,“好,在另一撥訊息沒有回來之前,朕先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
與此同時。
大楚。
靖王府校場。
夜色越來越深,十餘盞燈籠被夜風吹得沙沙作響。
長歌與離岸苦練靈山劍法,兩人的武功雖然已不算低,但相較孟蕭岑、尹簡、郎治平、齊南天等高手,他們還欠了火候。
是以,他二人格外珍惜得來不易的劍譜,抓緊一切時間增進武功。
只不過,最後一招收勢,離岸還沒喘口氣,長歌又開始了一輪,他不禁勸道:“歇會兒吧,再心急也總不能累死吧。”
“我就是想累得像灘爛泥似的,最好是累昏過去。”長歌抹了把額上的汗珠,面無表情道。
離岸蹙眉,“為何?”不待她回答,他便有了答案,“因為今夜主上讓你跟他圓房?”
長歌點了點頭。
離岸陡地激動道:“孟長歌,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你說你愛上了尹簡,可你又自願嫁給主上為妾,而現在你……”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長歌把劍用力甩在地上,她胸脯喘得厲害,她直直盯著離岸,嘴唇抖動,“你就當我是傻子吧,我也覺得我中邪了,明明那個人是我的大仇人,可我能為他做到什麼地步,連我自己也無法想象!”
“小公子!”
正在這時,管家孟德從遠處跑了過來,催促道:“王爺回房了,請小公子馬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