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是移情別戀喜歡上了其他男人?”
“……”
長歌的沉默,算是代表了預設,她原本不想讓孟蕭岑知道,可依形勢來看,只有如此他才會死心。
只是,孟蕭岑的反應,仍然很激烈,他甚至不顧門外的守衛,音量拔高了許多,“我後悔了,可以嗎?孟長歌,你贏了,我承認我敗給你了好嗎?別再生氣了,別離開我。”
長歌當下急紅了眼,“為什麼你聽不懂呢?我反覆在強調,我不答應是因為我不愛你了,我愛上了別人,你明不明白!”
“是誰?”孟蕭岑死死的盯著她,不待她回答,他便咬牙而出兩個字,“尹簡!”
長歌呼吸一緊,抿唇不作言語。
“果然是尹簡!”孟蕭岑勃然大怒,隱忍了多時的不快此刻悉數爆發,“其實這才是你歸隱的真正理由對嗎?以此作幌子,欲重返大秦向尹簡投懷送抱?孟長歌,我養你十五年,就是教你叛國叛父嗎?你的臉面、尊嚴,你的父皇母妃,你的家族百姓,你將他們置於何地!”
聞言,長歌心口悶得慌,她漸白了臉色,極力解釋,“義父,我沒有這般打算,我是真的想退出這所有的權利紛爭!對尹簡,我雖心悅於他,但我亦不曾忘記自己的姓氏,請義父相信我!”
“狡辯!”
“長歌不敢!”
“孟長歌你聽清楚,從現在起,不准你跨出靖王府半步!”
“義父!”
孟蕭岑甩袍而走,長歌情急的扯住他衣袖,跪於他腳下,她眼中熱淚洶湧奔騰,“義父,長歌知錯了,是長歌不忠不孝,對不起義父的栽培!可長歌歸隱之心天地可表,絕無欺瞞,求義父開恩!”
“歸隱?你想躲到哪兒?去大秦麼?你能發誓永生不再見尹簡麼?”孟蕭岑陰蟄的眸子利如刀刃,心中的嫉恨彷彿燎原的大火,勢不可擋。
長歌一凜,迷濛的淚眼中透著堅定,“我暫不去大秦,若將來去,也只為尋我母親的墓地,與尹簡無關!”
“尋找墓地?你是想去送死麼?孟長歌,我不妨告訴你,在你易容逃離大秦後,四海客棧被大秦朝廷連根拔起,我派去潛伏在大秦多年的死士,一夜之間全軍覆沒!”
“什麼?”
“你以為尹簡佈下天羅地網的搜尋你,只是想找你回去麼?孟長歌,你太天真了!尹簡是在全國通緝你!正因為你盜取軍事圖的事蹟敗露,方才導致錢虎等死士悉數被尹簡所殺,我多年的佈局功虧一簣!”
長歌滿目震驚的癱軟在了地上,整個人處於空白狀態,腦中只有錢虎和店小二的臉在不斷的放大,她想起了錢虎送給她的杜鵑花,想起店小二鞍前馬後的侍候她,想起了那一段共度的瀟灑時光……可是畫面一轉,入目全是鮮紅的血色,一寸寸染紅了她的眸……
她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只知道他們都是因為她而死。她無法責怪尹簡,各為其政,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對敵人心慈手軟。
而可悲的是,通往皇權的路上,還會有多少萬骨枯呢?
她無法估量。
許久,她瞳珠微微轉動,神情木訥的從喉嚨深處發出乾澀的音,“那麼,我現在是鳳長歌了麼?”
“蟄伏在大秦汴京城的信使未曾提及,所以你真正的身份暫時應該沒有被揭發,”孟蕭岑道。
長歌忽然爬起來,用力抓住孟蕭岑的雙臂,她哭著說,“義父,不要打仗了,好不好?只要你放棄一統天下,我便留在你身邊,無論做妻做妾,我永遠不離開你,我們在大楚快樂的生活,可以麼?”
“你是為了尹簡在求我,是麼?長歌你記住,你是我孟蕭岑的人,除非我死在尹簡手中,否則你休想與他鴛鴦織就!”孟蕭岑冷冷的拂開她,目中淬著破冰的寒。
長歌淚如泉湧,“不是的……”
“我命令你忘記尹簡,你若辦不到,遲早我會讓他死在我的劍下!”
孟蕭岑拋下陰狠的話,轉身而走,即將踏出門的那刻,他冷硬的聲音再次傳來,“天下、女人,凡是我孟蕭岑想要的,必傾力奪之!”
“來人!”
“在!”
“將小公子押至地牢關起來!若她逃走,爾等提頭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