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然後感覺到她嘴巴里似乎正在咬著什麼東西……
一道天雷劈下——
“呸!”
下一刻,長歌嫌惡的一口啐出“燒雞”,一跳下床,赤著腳奔到桌前,抄起桌上的水壺,仰頭便往嘴裡灌,她喝上一大口水,然後反覆的漱口……
高半山則揉著自己幾乎被咬斷的手指頭,泫然欲泣,“孟長歌,你怎麼回事啊?你這什麼毛病?你乾脆一劍殺了咱家算了,嗚嗚……”
長歌漱了十幾口,直漱的水壺幹了,才勉強停了下來,她抹著嘴角的水漬,無比鬱悶崩潰的叫囂,“死太監,小爺還想問你準備幹什麼!青天白日的,你怎麼跑到小爺屋裡了?”
“咱家奉旨傳你見駕,聽說你在休息,便親自來尋你,誰曉得你睡得那麼死,半天叫不醒,結果剛一拍你,你就跟耗子似的,一把逮著咱家的手指頭往死裡咬,你這個毒蠍心腸喲,咱家……”
“停!”
長歌受不了的哆嗦著身子,她不耐的打斷高半山的哭嚎,小臉染上深深的窘迫和尷尬,想起夢裡頭她是把尹簡的唇當燒雞啃的,不禁又暗自慶幸不已,虧得沒把高半山當尹簡,不然她若糊里糊塗的啃了高半山的嘴巴,那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哦,好像這一比較,她不算太排斥尹簡那流氓的親吻啊,是不是被他親過好幾次了,連身子都被他看過了,所以換成他的話,她就可以接受?
長歌有些拎不清自己的心理變化了,想多了煩,她索性甩了甩頭,強迫自己從現在起,不許再想尹簡,以免她再做出類似這種驚人丟臉的舉動!
“孟小爺,皇上傳您呢,收拾一下,趕緊跟咱家走吧!”哀慼過後的高半山,見長歌好半響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無法回神,不由出聲提醒她,面對這麼一個恐怖的半主子,他真心覺著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啊!
長歌漂亮的眉尖一挑,瞳孔的焦距,終於集中在了高半山訕笑的臉上,孰料,下一瞬,孟小爺卻鼻孔朝天的冷冷一哼,不陰不陽的笑道,“喲,高公公啊,真抱歉,小爺即刻換崗當值,恐怕沒時間隨您入內九城見駕了。”
幸好見他到來,郎治平遣散了宿營區其他的羽林軍,不然高半山的臉面從慘叫開始,到現在皇命竟被拒,簡直太難堪了!
“那個咳咳……孟長歌啊,當值的事不急,請郎統領調換崗位就成了。”高半山被嗆,他僵硬的抽搐著嘴角,儘量客氣恭謹的說道。
長歌表情逐漸冷卻,她走過來穿好長靴,往椅子上一坐,然後修長的雙腿大喇喇的擱在了桌沿,掃視到高半山吃驚的眼神,她笑得肆意,“小爺原本就是混跡市井江湖的小人物,隨性慣了,登不得什麼大雅之堂,又哪兒敢去內九城見駕呢?高公公不必為難,直接如實上稟就可。”
高半山倒抽了口冷氣,“咱家見過狂人,還沒見過像你這麼狂妄的!好,孟長歌,你有種!”
長歌不置可否的曬笑了聲,無所謂的看著高半山怒不可揭的奪門而出,她輕挑了下唇角,鳳眸微微眯起,憑什麼她要聽尹簡的擺佈?他把離岸傷成那樣,承諾她的話也不算數,那就別指望她會乖乖的聽話,她不把他的皇宮攪成一鍋亂麻,她就不叫孟長歌!
高半山回到大內,進得上書房時,一臉的糾結,尹簡正埋首批閱奏摺,聽到聲響,他頭也不抬的溫聲道,“人帶來了麼?”
“回皇上,奴才無能,孟長歌她……”高半山連忙跪下,斟酌著到底要不要實情相稟。
聽不到下文,尹簡略略抬眸,疑惑的道:“怎麼?”
高半山抽動著嘴角,腦子裡組織了一堆的語言,最終還是簡單明瞭的回了五個字,“孟長歌抗旨。”
聞言,上書房陷入許久的沉寂中,年輕的帝王擱下硃筆,慵懶的靠在椅背上,沉凝著眸子注視著高半山,直盯得他緊張的滿頭大汗,才不鹹不淡的開口道,“半山,你宣旨時,除孟長歌以外,還有第三人在場麼?”
“回皇上,當時只有奴才與孟長歌兩人!”高半山一凜,立刻回覆。
“既無人知曉,便當她抗旨一事不存在,切莫張揚。”
“奴才遵旨!”
“隨她吧,不想見朕就不見,甭再理她。”
“是!”
然而,表面上雖如此說,可捱到夜裡就寢時,尹簡忽然記起了一事,登時再也無法從容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