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秦到大楚,兩個多月的逃亡生活,從開始的十多人,到進入大楚境內時,竟只剩下了尹簡一人。
尹哈並未放棄追殺,從汴京開始,殺手一路跟著南下,窮追不捨,雙方交戰數次,齊南天安排的人,捨命相護,陸續戰死,卻也終是拼盡最後一分力氣,護送尹簡到達了兩國邊境。
尹簡持齊南天給的通關文碟入境,渾身傷痕累累的他,勉強支撐到邊陲小鎮,休息一天後,他買了匹馬,快馬加鞭的趕赴大楚京都。
他心想,京都乃天子腳下,殺手們總不會膽大到敢深入大楚腹地來殺他吧!
然而,尹簡預估錯誤,在他到達京都的次日,殺手便截堵到了他!
此時的尹簡,孤掌難鳴,面對包圍他的十數名殺手,他疲累到極致,可卻冷傲的昂立於天地間,“我乃太祖爺嫡孫,有著世襲的爵位,爾等膽敢聽從尹哈之命誅殺於我,便是大逆不道!如此亂臣賊子,他日必遭天遣!”
“皇長孫殿下,小人等聽命行事,身不由已,望皇長孫殿下恕罪!”殺手們臉上微有動容,其中一人抱拳道。
其餘人紛紛效仿,心懷羞愧。
“來吧!”
尹簡長劍一抖,一身傲骨,率先出劍,攻向了殺手!
這一番惡戰,尹簡寡不敵眾,加之原本有傷在身,他勉力重傷三人後,身體驟然一晃,殺手的兩柄大刀,砍在了他的腹部!
尹簡手中的劍,再也拿捏不住,“咣噹”一聲掉地,他高大的身子仰面倒在了血泊中……
這兩刀不致命,可流出的血,卻是黑色的,沾著致命的劇毒!
這毒發作得很快,五臟六腑頃刻間就絞到了一起,好似心肺全被捅破,痛得尹簡扭曲了五官,薄唇動了幾動,竟連一個音都沒來得及發出,便閉上眼睛停止了呼吸!
先前說話的那個殺手上前,在尹簡鼻下探了探,“他死了!”
“我們終於可以回去覆命了!”其餘倖存的殺手,感慨的放鬆下來。
一人問道:“皇長孫的屍體怎麼處理?帶著死人出境,會有大麻煩的。”
“肯定帶不了,在大楚境內殺人,大楚皇帝追究下來,暗殺皇長孫的事便會天下皆知,那我皇就沒法給朝臣和百姓交待了!”另一人附和道。
最終,殺手們確定尹簡已死,念及他是皇長孫,尹氏皇族最尊貴的人,便沒有凌虐他的屍體,而是將他厚葬於棺內,決定埋在大楚京師的山頭。
……
彼時,正是半下午,山林裡的氣候格外涼爽。
山腰後面,有兩株參天古樹,高聳入雲的頂端大樹枝杈上,懶洋洋的躺著兩名少年,其中一位個頭嬌小,雙眸緊閉,聽著那呼吸聲,便知正在舒服的睡大覺,而另一位卻大睜著雙眼,警惕的注意著四周的動向,為睡覺的少年守護放哨。
畢竟這山裡時不時會有野獸出沒,雖然他們是常客,可也不敢太吊以輕心。
忽然,一隊抬著棺材的人遠遠映入眼簾,少年眼角一掃,摒住了呼吸,並且將同伴的口鼻輕輕捂住,然後目不轉睛的盯著那隊人。
正常葬人,都是在早上,並且會戴孝哭喪,灑紙線,抬紙火等等,可下午這個時間葬人,且只抬一副棺材,無任何孝子,來的人又個個精銳,一看皆是練武之人……
少年不由眉頭緊鎖,這裡面處處透著蹊蹺啊!
“咦?好奇怪哦!”
一個嗡嗡的聲音,從手掌心傳出來,少年一驚扭頭,這才發現身旁的小少年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正睜著烏黑透亮的大眼珠,似看熱鬧般的瞅著大樹下方三丈遠的那隊人馬!
少年收回手,小小聲的警告道:“長歌,你不許胡鬧,那些人武功不俗!”
“嘁,我看得出來,不用你廢話。”長歌翻個白眼兒,微微起身仰靠在身後的粗樹杆上,笑嘻嘻的說,“離岸,你猜棺材裡的死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如果猜對了,小爺今晚捏肩捶腿侍候你!”
“滾!”離岸的冰臉,萬年不化,一個字就堵回了長歌。
長歌伸手拽了拽他耳朵,生氣的癟嘴,“你這人有病,玩兒一下嘛,怎麼脾氣那麼大?”
聞言,離岸忍不住咬牙切齒,“孟長歌,你打賭輸了多少次?你有兌現過一次麼?每回都拿什麼女子和小人的屁話涮我玩兒,你才有病!”
“嘿嘿……”
長歌乾笑兩聲,摸了摸鼻子,鳳眸狡黠的一轉,她忙信誓旦旦的作保證,“我發誓,我今日絕對是君子,一言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