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佑開啟車門,扶尹簡上車,尹簡將懷中的人兒放在軟榻上後,朝外道:“孟長歌,給朕在車裡侍候。”
“是!”尹婉兒頭垂的很低,匆忙踩著馬凳爬上馬車。
一眾侍衛上馬,護送著馬車徐徐駛向宮門。
高半山在不久後,帶著手下太監去壽安宮稟報。
誰人身邊無眼線?誰人又不給別人安插眼線呢?
這宮裡,細作不少。
……
四海客棧。
離岸被送回房間,莫影解了他的穴道,“我會找大夫給你療傷的。”
“告訴我,長歌目前處境怎樣?她在哪裡?”離岸忽略他的話,語氣焦灼,迫不急待的詢問道。
莫影冷然道:“孟長歌無礙,與其擔心她,你還是多擔心你自己吧。有皇上寵著他,他死不了。”
“寵?怎麼寵?”離岸心下一凜,衝過來赤紅著雙目,“尹簡與長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應該不會這麼無聊的耍著我玩兒!”
莫影眯起了眸子,語中寒意陣陣,“敢直呼皇上名諱,你找死?”
“皇上!”離岸咬了咬牙,“好,我改口,我尊稱他為皇上,那你可以說了麼?”
“無可奉告!”
莫影冷冷一哼,執劍轉身就走。
離岸氣怒,將凳子一腳勾起踢向了莫影的背心,莫影警覺的回身一劍,凳子被劈成兩半,砸落在了地上,他長劍一指離岸,眼中殺意盡現,“你的命根子是孟長歌救回來的,如果你不想要,我即刻成全你!”
“你殺啊!”離岸嘶吼著衝過去,抵上莫影的劍尖,呲目欲裂的表情,猙獰的可怕,“長歌若有三長兩短,老子拼了這條命不要,也要殺了你們給她陪葬!”
“瘋子!”
莫影從牙關裡擠出兩個字,收了劍扭身就走,頭也不回的拋下一句,“孟長歌嫖妓,死不認錯,被皇上抽了幾撣子,沒殺他就算留情了,你若想害他,就儘管鬧!”
最後一個尾音落下,莫影已邁出了房門,身影消失在了離岸的視線中。
離岸高大的身軀猛然晃了幾晃,無力的跌坐在了地上,右肩胛骨疼痛難忍,亦血流不止……
……
夜,愈來愈深,汴京的街道上,已少無人煙。
馬車行走在青石板上,發出的響聲,格外清晰。
車廂裡,長歌趴在軟榻上,身上蓋著厚毯,頭枕在尹簡大腿上,舒服的昏昏欲睡。
初始,她感覺很難為情,枕男人的腿,這是多麼曖昧的行為,可面對尹簡暴君獨.裁的霸道決定,她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只能逆來順受,忍著心跳臉紅的難堪,閉上眼睛裝睡,這裝著裝著,再被馬車搖晃著,就真的想睡了。
半睡半醒間,她忽然聽到了一段壓低聲音的對白……
“表哥,看得出來,你很喜歡她。”尹婉兒坐在旁側,看著長歌輕聲說道。
尹簡一怔,默了半響,才垂眸否認,“沒有,你想多了。”
“可是表哥對她很特別,很上心的樣子。”尹婉兒微笑,大著膽子說,“如果她能代替那個人陪著你,不是挺好麼?”
“婉兒,你不懂。有些人……”尹簡微頓了頓,略為惆悵的扯唇,“那是無法替代的。就像你,李霽堯早已成婚多年,你為何還放不下他?齊南天與你,是孽緣,但事已註定,你何不退而求其次?依朕看,齊南天待你真心,相貌亦不俗,官爵功名,任何一項都在李霽堯之上,你為什麼不考慮他?”
尹婉兒沉默,靈動的眸子灰敗落寞,毫無光彩,她怔怔的望著自己的手掌心,許久才幽幽的輕喃,“表哥,我天生斷掌,生命線、智慧線、感情線三條線的起點相互交接,佛理說,男兒斷掌千斤兩,女子斷掌過房養。我有這掌紋,果然父母緣薄,命硬克親,情路崎嶇,婚姻不順。我與李霽堯無緣,清白偏生被齊南天所毀,你知道麼?我好恨啊!齊南天原本與姨父交好,拜為異姓兄弟,他常來太子府中,對我溫言和善,長我十歲,我便尊稱他為叔叔,可那一天,他竟禽獸……我怎能不恨他?若非他害我不貞不潔,我又怎會離開李霽堯?如今,我明白,這是我的命,我不強求什麼,也不想改變什麼,我只願青燈古佛了此殘生,請表哥別在替齊南天說話,我此生斷不可能嫁與他!”
尹簡眉頭緊鎖,“婉兒,你心中還愛著李霽堯,對不對?”
“愛不愛,又能怎樣呢?我已經不再想了。”尹婉兒苦笑,絕美的她,眉宇間那抹憂鬱,孤弱的令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