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已入宮,你在外面接應她。記住,舍你之命保她的命,本王不允許她再出半點差錯!”
“是,屬下謹記。”離岸拱手,垂首作答。
孟蕭岑冷然的面容,在春寒陡峭的勁風中,略顯蒼白,他默了須臾,方才又道:“有關後續細節的事情,本王再跟你叮囑一下。”
“是!”離岸道:“主上請吩咐!”
……
皇宮。
帝王的斥責聲,從上書房頻繁傳出,尹璉在外面滯下步子,眉峰緊鎖。
太后壽辰在即,今日朝上兩派聲音,吵得不可開交。
以寧談宣為首的反皇派,堅決反對為太后賀壽,理由是先帝駕崩不足半年,太后仍在孝期,此舉乃是對先皇不敬;而保皇派的宋承等人,則認為先皇逝後,舉國悲慟,各地連續發生了幾起風災、瘟疫,借太后壽辰可為民請願,禱告先皇保佑大秦國泰民安。
兩方各自有理,中間派的大臣,便一半支援賀壽,一半支援守孝,最終未能達成統一共識。
而帝王心思,誰也琢磨不透,哪怕是宋承,都沒品出他的真正意圖,他整個過程,一言未發,神色不明,只在最後道了句,“容後再議!”便宣佈退朝。
近來,自從宗祿被李大鬼魂嚇得病倒後,寧派黨羽便加快了動作,戶部掌管天下錢糧,帳面做得滴水不漏,而戶部尚書、侍郎,皆乃寧談宣的人,朝上商議賑災撥銀,戶部呈上帳表,聲稱國庫缺銀,拿不出錢賑災。
寧談宣一黨,樹大根深,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十分棘手。
尹簡怒極,那眼神令人不寒而慄,“既然沒銀子,那就想辦法籌銀子,總不能看著老百姓餓死病死吧?多死一個百姓,大秦就多一個冤魂,萬一災區的冤魂都飄到汴京來討公道,朕是天子,朕責無旁貸,只恐諸位臣工也要受牽累了!”
此言一出,眾臣臉上驚現異色!
“宗將軍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麼?膽小的人,可得注意了!”尹簡沉沉發笑,驀然一掌拍到龍椅扶手上,嗓音懾人,“三日之內,戶部籌不齊十萬白銀,朕就治爾等失職之罪!誰敢擾民,罪上加罪,嚴懲不殆!”
眾臣驚惶,戶部官員跪地叩頭,瑟瑟發抖。
此時,上書房內議的是朝廷如何督查災區官員廉潔賑災事宜。
聽得裡面聲響漸消,尹璉收回思緒,方才令太監進去通報。
很快,太監來請,尹璉邁步入內,一眾重臣皆在,他跪前見禮,“微臣參見皇上!”
“平身!”
“謝皇上!”
尹璉起身,拱手道:“稟皇上,通州守將黃權遞折,請皇上過目!”
聞言,寧談宣、李倫等寧黨面色微變,個個心中起了疑竇。
高半山下得玉階,從尹璉手中接過蠟封的摺子,轉身呈上,尹簡拆閱後,冷冷一笑,“黃權染病,暫不能來京拜壽,這倒是巧的很!”
眾臣跪地,“皇上息怒!”
“啪!”
一聲重響,尹簡將摺子摔在了御案上,他臉色鐵青道:“太后壽辰,竟敢搪塞,真是大膽!”
“稟皇上,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寧談宣一揖,淡笑道:“黃權因病無法進京為太后祝壽,也算無奈之舉,並非有意為之。恰好微臣亦覺賀壽一事欠妥,請皇上明鑑!”
“請皇上明鑑!”
他話口方落,其餘寧黨異口同聲,嗓音之亮,勝過鼓鑼。
尹簡勾唇一笑,褐眸幽暗深邃,“太師言之有理,是朕過於敏感了,虧得太師提醒。”
“微臣不敢。”寧談宣溫顏如玉,唇畔一抹淺笑,端的絕世無雙。
尹簡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微嘆了聲,“朕乏了,今日先議到這兒,諸位退下吧!”
“臣等告退!”
眾臣叩頭,魚貫退出。
尹璉側身,靜等所有大臣離去,才近前低聲道:“皇兄,黃權密信在此!”說著,他呈上一根小拇指般粗的竹筒,“飛鴿傳書。”
尹簡自竹筒內抽出一紙卷信箋,緩緩展開,閱畢挑眉道:“黃權果然狡詐奸滑,倒是比朕還會作戲!”
“寧談宣老奸巨滑,不如此,恐怕也不成。”尹璉道。
尹簡頷首,沉吟稍許,道:“對於黃權,不可全信,派人暗中監視,此人兩面三刀,當年既能背叛前朝,暗投大秦,如今也能背叛於朕,暗投寧談宣。是以,朕不可不防!”
“皇兄顧慮及是,臣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