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寧談宣翻身上馬,迎著春日的細雨,策馬離開。
雨霧中,他嘴角輕漾開略帶自嘲的笑,真不知他這一次次放低身段的行為,究竟是為了什麼?
明明那個人固執的參加武考,是為了效忠尹簡,是為了跟他作對,他何必再管他?
那人是死是活,跟他有什麼關係?
……
長歌醒來時,天色已經黑了。
屋裡沒有點燈,黑糊糊的。
她感覺嗓子乾的很,輕咳了聲,撐著床鋪想下地找水喝,一隻冰涼的大掌,卻按住了她的手,黑暗中頭頂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別動,小心身體。”
長歌驚了一瞬,“離……離岸?”
床邊的男子鬆開她,返回桌前點亮燭臺,橘色的光線鋪滿整個屋子,將那張冷峻的臉龐,也照得格外清晰。
“離岸,果真是你!”長歌死死盯著那人,想訓他幾句,可喉嚨幹疼,她便先指了指嘴巴,“給我倒杯水。”
離岸一言不發,只默默的做事,端了碗溫水給她,又拿了靠枕墊在床頭,扶她坐起來。
長歌喝了水,感覺終於好多了,她清了清嗓子,便板起臉開始審問,“你幾時回來的?這幾天你在哪兒?總是玩這種假失蹤的遊戲,好玩兒麼?”
離岸不答,甚至偏過臉不看她,深邃的眸子微垂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見狀,長歌不禁怒,“咦?你個混蛋翅膀硬了啊?都敢不搭理小爺啦?那你還回來做什麼!”
離岸眉頭蹙了又蹙,他豁然從床沿起身,邁步朝外走去。
“臭離岸,你死哪兒去啊?你……你給小爺回來!”長歌氣極,抓起她剛喝水的瓷碗就朝那人擲了過去。
離岸聽聲辯位,猛然回身大掌精準的接住了碗,他眼神陰鬱,語帶不悅的道:“還能發得動脾氣,看來身體沒事了。”
“我身體沒事兒?我有什麼事?”長歌張嘴就反問,腦子也快速運轉著,突然她雙眼一亮,“哦……對了,我肚子疼,正在比劍時,眼看就要勝了,結果……”
離岸不耐的打斷她,直接吐出四個字,“你中毒了。”
“什麼?我……我中毒?”長歌震驚的差點兒咬了舌頭,她滿目不可思議。
離岸點頭,“對,中的是延時發作的掌毒草,我推測該是你的午膳被人做了手腳。”
“然後呢?”
“我哪兒都沒去,就在城外待著,今兒混進校場,一直暗中看著你,見你有異常,就帶你回來了。”
“哦,這倒像你的行事風格。”長歌摸著下巴點頭,但她眼中一抹精光閃過,“不過你怎麼知道我中的是掌毒草?我的毒解了麼?”
似是早知長歌會懷疑,離岸瞟她一眼,淡淡的道:“毒解了,我跟著靖王私下學的,一直沒告訴你而已。”
長歌狠狠瞪他,“你還有什麼瞞著我?”
“沒了。”離岸轉身,朝著門口走,頭也不回的說,“我叫錢虎備膳給你,兩刻鐘的時間,夠你出恭和收拾自己麼?”
長歌盯著他的背影,磨牙霍霍,這個臭離岸,總是比她還混蛋!
離岸走後,長歌開始思索,這午膳的問題,究竟出在了哪個環節?
大鍋飯,多少人在吃,為什麼別人沒事,她就出事?毒害她的人目的是什麼?又是透過怎樣的手段,讓她防不勝防?
想的同時,她也立馬下床,跑去小偏房解決生理大事件,這麼多年和離岸生活在一起,他倆人雖說男女有別,但根本不忌諱什麼,所以出恭呀,月事呀,諸如這種私密的事,都放得很開。
不過,怎麼好幾天沒見離岸,感覺這人似乎哪裡不太對勁呢?
長歌具體說不上來原因,且腦中又凌亂的糾結著中毒的事,所以完事後躺上床,腦子還是一團漿糊。
時辰到,離岸準時敲門,長歌應了聲,他推門進來,身後跟著錢虎,端著一大盤膳食,瞧到她好轉,錢虎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小公子,你這次能撿回一條命,多虧了離岸,不然難說呢。”
“哦,救我也是救他自己啊。”長歌聳聳肩,表示不以為然。
反正吧,她就覺著她有鳳氏祖宗保佑,三歲沒死在皇宮大火,那麼老天再想收走她的命,可不是容易的。
關鍵時刻,總有貴人相助呢!
錢虎在桌上布著菜,聞聽好奇的問,“這話怎麼說呢?”
“你問他唄!”長歌指了指表情一慣冷漠的離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