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歌用過的碗筷呢?”尹簡神色陰冷,無溫的眸底,暗波洶湧。
莫可略抬了抬頭,“回皇上,今日膳食是大鍋飯,所有武考士子吃同樣的午膳,用同樣的碗筷,沒有任何差異之分,實在不好確定孟長歌用的是哪一副餐具。”
“今日校場,你們就沒發現什麼可疑之人麼?”尹簡微怒,掌心攥緊,額上青筋隱隱冒起。
三人冷汗涔涔,“奴才無能,暫時沒有發現。”
尹簡略一沉吟,走到桌案前,提筆寫下幾行龍飛鳳舞的小字,然後折上三折,用蠟塑封后,凝重道:“莫影,將這封信即刻送到肅王府,務必交到肅親王手中。”
“奴才遵旨!”莫影叩首,上前接過密信揣入懷中,快步離開。
尹簡又道:“孟長歌如何?醒了麼?”
“回皇上,他醒了,不過奴才去時他正在沐浴,所以不方便見面,就隔著門板對話了幾句,聽得出孟長歌身體恢復的還不錯。”莫麟連忙回稟。
想起半個時辰前的那番對話,莫麟其實很吐血……
他一到客棧,錢掌櫃便來攔他,“孟小公子在沐浴呢,交待下來誰來也不見。”
“知道我是誰麼?那小混蛋敢不見我?他是想找揍麼?”莫麟眼一瞪,一掌推開錢掌櫃,便大步奔上了二樓。
錢掌櫃急忙跟上,“大人,請您稍等等啊,若是惹得孟小公子生氣,小人難以交待啊!”
“滾!”
莫麟霸氣的一聲怒吼,成功的令錢掌櫃僵在了半路,他抬首走在樓道上,找到孟長歌的房間,發洩似的一腳就踹開了門,可沒等他瞄到一眼,離岸那座偉岸的大山便堵住了他的視線!
兩個男人對峙,氣氛劍拔弩張。
不過,沒等他們開戰,孟長歌的聲音已從房間內吼了出來,“哪兒來的瘋狗啊?仔細小爺放十條狼狗跟你狗咬狗!”
莫麟氣得狂喘,“小混蛋,你罵誰呢?”
“哎喲,原來是莫大侍衛啊!失敬失敬,我還以為是……”
長歌故作誇張的聲音,和故意頓下的話茬,使得莫麟暴怒之下,欲闖進去理論,可離岸哪能容得他放肆,一言不發,直接動起手來!
就在這時,長歌竟然說了這樣一句,“離岸,你放他進來!只要這小子敢看一眼小爺的身體,小爺要麼剜了他眼珠子,要麼讓皇上閹了他,要麼小爺這輩子就纏上他了,跟他搞斷袖!”
前兩句莫麟不懼,但最後一個威脅,當真駭到了他,他連忙停手,窘迫的回罵,“孟長歌你真是個混賬東西!”
語畢,他扭頭就跑。
主子斷袖的人,他敢要麼?
尹簡聞聽,臉色稍霽,低聲道了句,“無恙就好。”
“皇上,那個沒良心又奸詐的小混蛋,您還惦記麼?”莫麟不可思議的脫口問了個逾矩的問題,音落方覺失言,忙跪下道:“奴才多嘴,奴才知罪!”
尹簡冷冷的道:“自己動手,掌嘴二十!”
“謝皇上。”
莫麟叩頭,繼而抬手便往自己臉上摑去,莫可和高半山等人皆傻了眼,待一驚回神,兩人忙道:“求皇上開恩!”
看著莫麟臉上的紅掌印,尹簡怒氣散了些,“罷了,饒你一次,再敢犯上,朕定不輕饒!”
“奴才謝皇上!”莫麟停手,磕頭謝恩,心中悔恨不已。
他這張破嘴啊,總是吃虧在嘴快!
……
客棧內,長歌經莫麟鬧了一出,心情不禁好了起來。
看來尹簡沒有徹底絕情,那麼她的努力就有了方向啊!
舒服的洗好身子,她從浴桶中走出來,隨手拿了搭在床邊的衣衫穿好,然後朝守在屏風外面的男子喚道:“離岸,我洗好了,進來幫我收拾一下。”
外間,離岸面無表情的臉上,始終看不出什麼變化,但墨色的眸子,卻炙燙難掩,他深呼吸了幾下,緩緩壓下自己波動的情緒,故作冷然的步入內室。
長歌坐在鏡前順發,她纖手執著桃木梳,動作緩慢的梳理著秀髮,離岸怔了一怔,不自覺上前,嗓音暗啞道:“長歌,我給你綰髮吧。”
“不要,我自己來。”長歌卻拒絕,她的理由很充沛,“你做體力重活搬浴桶,我做輕活。”
離岸皺眉,“浴桶我會搬的,綰髮……也讓我做吧。”
“哎呀不要啦,除了義父我不想讓別人碰我頭髮。”長歌不耐的揮揮手,繼續著手中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