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多詭異啊!
良佑等人,已經凌亂的手腳都快抽搐了,尤其是莫麟,他是唯一知曉那二人通州“奸.情”的人,此時表面鎮定,內心卻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不斷的哀嚎著,二人空間不能給啊,主子的清白怎麼保證啊!
天可憐見,莫麟的忠心,終於被他主子感應到了,只聽天子淡淡說了句,“原本怎麼侍候,就怎麼侍候!”
“奴才遵旨!”高半山暗喜的應下,他也不喜歡主子斷袖,堂堂天子,該做頂天立地的真男人才行!
尹簡略一沉吟,“莫麟,速請民間的大夫到四海客棧,記住,不可宣揚!”
莫麟激動不過數秒,便萎靡下來,他怏怏的領命,“是!”
“我沒病!”
豈料,車廂裡突地傳來長歌的驚呼聲,她從軟榻上一骨碌坐起身,睜著黑漆漆的晶亮眼珠,朝尹簡急聲說道:“我身體很好呀,你不要給我請大夫,我不看病,我……”
“誰說大夫是給你請的?”尹簡悠然的打斷她,唇角勾起抹揶揄的笑。
長歌小臉一抽,頓時尷尬的漲紅了,“啊……”
她窘迫的樣子,令尹簡心情愉悅的很,他使了個眼色給莫麟,後者上馬,先行往城中而去。
高半山上車,馬車很快啟程,又如來時一般,安靜而神秘的行駛在夜色中。
一盞琉璃燭臺,將車廂照得明亮如晝,超大的馬車,容納三個人,也絲毫沒有擁擠的感覺。
尹簡坐於軟榻一角,靠著身後的軟枕,神色略有疲倦,那一襲墨色的錦袍,襯得他眉目愈發深沉,一如他這個人,為人處事,總令人看不出深淺。
車廂內有暖爐,所以長歌冰涼的身體,漸漸恢復了溫度,她美眸顧盼,悄悄打量著皇帝的馬車,只見軟榻、案几、書櫃、點心、茶盅、香爐等等,應有盡有,不禁心中暗歎,果然享受啊,比白日用來綁架她的馬車奢華多了!
案臺上,放置著一面銅鏡,長歌信手拿起,隨意比照了下自己,小臉漸漸難看。
此刻的她,哪裡還是那個翩翩如玉的少年郎,竟滿身狼狽的很,只見白衣汙濁,滿面灰塵,外袍裡衫沾滿了雜草,就連頭髮裡都夾了幾根,活脫脫像是從亂葬崗爬出來的……
長歌雖說混慣了,往日不怎麼注意形象,可不知為何,身後尹簡射來的那束目光,令她羞囧的很,只想馬上洗漱更衣,重以漂亮的姿態面對他。
長歌一時適應不了這樣的自己,她從來都是不在意別人眼光的人,怎麼能……
煩亂的想到這兒,她懊惱的一咬唇,忽然負氣的將鏡子摔在了車板上,且抬腳重重的踩了幾下,鏡面碎裂的聲音,鑽入耳膜,刺的人神經一緊!
“放肆!”
高半山急喝出聲,他完全不明白,這個髒小子到底是哪兒來的天大膽子,敢在帝王面前發瘋!
“這個鏡子是妖鏡,照的人太難看了,為什麼不能摔?”長歌非但認識不到錯誤,反而振振有詞。
高半山肝膽都被氣黑了,暴怒中,他本能的出手,往長歌肩上探去,欲給長歌一個教訓——
“退下!”
豈料,尹簡不悅的一聲斥責,硬生生的令高半山在半道上停了手,他不甘心的收回攻勢,大著膽子爭辯了一句,“皇上,這小子太不把皇上放在眼裡了,該打……”
尹簡冷眸無溫,“朕的話,沒份量了麼?”
“皇上……”高半山驚怔之餘,忙跪下叩頭,“奴才知罪!”
“退出去!”
“是!”
高半山憋屈的坐在了外面馬車板上,將車廂門小心關好,可心中仍不放心,他豎起了耳朵,仔細偷聽著裡廂的動靜,倘若孟長歌敢不軌,他就是拼了老命,也得揍死那無法無天的臭小子!
騎在馬上的眾侍衛,皆無語的嘆了口氣……
……
車廂裡,長歌任性過後,忽然安靜下來。
她低垂著腦袋,把玩著十指,不知在想些什麼。
尹簡長臂一伸,將她從長凳拉到軟榻上坐下,他清雋的俊容,平淡無波,分辨不出情緒好壞,只是沉凝著雙眸,冷冷的注視著她。
長歌不安的偷瞧他一眼,咬著唇角沒敢說話。
他其實……生氣了吧?
換了哪個皇帝,被人如此對待,能不氣得將那人杖斃以平心頭之火呢?
可他卻……又一次沒殺她。
長歌冷靜下來,很是後悔,她不曉得自己為何會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