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回到東偏殿,睡了整整一日,直到夜幕降臨,仍然沒有清醒的跡象。
沁藍吩咐小廚房一直備著膳食,生怕長歌隨時醒來會餓肚子,但是長歌一直在睡。
臨近子夜,尹簡才忙完政事,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了臥房。
高半山侍候尹簡沐浴後,便遣退了宮人。
尹簡躺在床上,將側身而睡,背朝外,面朝裡的長歌,生硬地扳過來,摟進了懷裡。
長歌渾身僵硬,呼吸不再均勻。
“歌兒。”
尹簡在她額頭輕輕一吻,沙啞著嗓音喃喃道:“朕知道你在裝睡,你不想見朕是不是?對不起啊,是朕不好。”
“你是皇帝,你做什麼都是對的。”長歌如鯁在喉,她確實醒著,只是不想面對而已。
尹簡聽到她的負氣話,驀地一笑,“朕不對,是朕格局太小,不自信,總是患得患失,生怕你對朕的感情變淡。”
長歌聽聞,心裡五味雜塵,終是忍不住說道:“尹簡,我以前就說過,我不會干涉你的後宮,你納多少妃子,納誰為妃,我都不會反對,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瞞我。”
“歌兒,你指的是……”尹簡遲鈍了片刻,才恍然大悟,“哦,你說采薇啊,呃對,朕封她為妃了,這幾夜朕沒去看你,是朕病了,太醫說風寒易傳染,朕生怕把病氣過給你,又不想你擔心,便沒去找你。”
長歌秀眉緊鎖,“所以,你在采薇宮裡養病?”
“沒有啊,朕只是白日去過宸蕪宮,晚上朕住在寢宮。”尹簡連忙自證清白。
長歌楞了楞,伸手去摸尹簡的臉,語氣不但軟了下來,還多了心疼,“那你現在怎樣了?好些了麼?”
“朕按時吃藥,已經好多了。”被愛人關心的甜,令尹簡的疲憊一掃而空,陰鬱的心情,也明朗了許多。
然而,長歌接下來又追問道:“為何要封采薇為妃?為何這麼突然?”
黑暗中,尹簡的神情不甚清晰,但長歌能感受到他的情緒,在一瞬間又沉了下去,他自顧自地道:“歌兒,朕只是給了采薇一個封號,朕絕不可能臨幸她!除了你,朕不會有第二個女人,你相信朕!”
長歌心中隱隱升起不好的預感,“尹簡,我要知道原因!若非迫不得已,你不會封她為妃的,對不對?”
“你明白就好。”
“你說!”
“歌兒……”
“你不說,我馬上走,我再也不見你!”
長歌坐起身,她堅定的行動,絕非口頭說說而已,尹簡無奈,只好提點道:“黃權死前留了一手,把餅扔給了寧談宣,於是,寧談宣脅迫朕,除非朕讓采薇入主後宮,否則,他就要置你於死地!”
長歌瞳孔急劇收縮,這個餅,無須明言,他們都知道是什麼!
她原以為,除掉黃權,便可以高枕無憂了,卻不曾想,寧談宣竟成為了下一個威脅者!
長歌忽然覺得可笑,她與寧談宣的情份,遽然比紙還薄!
“可是,采薇成了妃子,又能做什麼呢?”
長歌不明白,尹簡卻是通透,“沒多大的意義,無非就是離間你我的感情,用來噁心你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