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狂潮沖天而起,比之前布丹那道血潮更為狂暴。
可這狂暴之中卻無任何戾氣生出,有的僅是一股滲人的沉寂。
這是一份寂靜的威嚴,如君臨天下那般霸氣。
四周飄雪被這霸氣所折服,或遠離,或化去。
彷彿有一道無形隔閡,生於其間,映入眼中的景物黑白分明。
……
安牧望著那道黑潮,深深忌憚。
這噴湧而出的,是他所厭惡的氣息。
那黑潮雖然沉寂,卻帶著一股強權,彷彿欲要掠奪一切,征服萬物一般。
安牧甚至感覺,這股黑暗想要連他一同侵蝕吞噬……
……
待雪原再度恢復一片潔白,黑潮便退去了。
安吉莉卡自黑潮中走出,銀髮依舊,左瞳上卻覆上了一層陰霾。
陰霾雖薄,但那黑暗卻讓安吉莉卡左瞳折射不出半點光彩,彷彿能一直吞噬著光明,顯得無比死寂。
她右瞳則依舊清澈蔚藍,安吉莉卡所剩理智似乎都被囚禁在了那裡。
除此之外,安吉莉卡還披上了一身漆黑的華麗鎧甲。
那鎧甲明明稜角分明,其上的流水線卻異常妖異。
而那鎧甲靜靜地覆蓋在安吉莉卡身上,給人感覺卻如兇獸張開了巨口一般,不斷向外吞噬著……
……
不是自己的力量,又是自己的力量。
這曾讓安吉莉卡一頭霧水的話語,此刻終於解開。
神術·黑彌撒,便是這道黑暗的真正形態。
尋常法術之上的法術,被稱為禁術。
禁術是獲得強大力量,並伴隨各種代價付出的術法。
而能夠超越禁術的,便僅有神術了。
神術讓人類獲得誇張力量,且不用如禁術那般付出,是種最為理想的法術。
而神術之所以能夠如此,是因為這份力量並非源自使用者本身,而是來自虛空上的至高存在。
在安吉莉卡突破五階瞬間,這股力量便與她再度聯絡上了。
而那被她一直所遺忘的記憶,也重新歸來。
安吉莉卡憶起了一切,憶起自己出現在這個世界的緣由,只是她沒想到自己所遇到的第一人居然會他……
安吉莉卡真不忍下手,但她已沒退路。
從誕生到這世界的第一刻,她的命運已不由自己掌控。
不過這樣也好,若第一戰便能將安牧清除,之後的戰鬥會變得輕鬆很多。
……
神術·黑彌撒,便是這股力量的釋放,不過安吉莉卡卻未釋放完全,那對異色瞳便是最好的證明。
因為她能感覺到了這股力量的貪婪,它似乎想徹底佔據並控制自己。
所以安吉莉卡釋放的同時也在剋制著,她想保持頭腦清明,多看身前那人一眼……
……
目睹安吉莉卡此刻形態,安牧震驚極了。
因為黑潮退去,安吉莉卡又再度上升至了六階。
這六階不像狂暴增幅那般虛浮,安吉莉卡此刻所擁有的魔力穩固平實且異常厚重。
安牧覺得這應該是那黑暗所帶來的效果,但他卻不清楚那黑暗是什麼。僅明確自己對那黑暗有種莫名的厭惡,而那厭惡之情就如刻入骨髓深處一般,被他給深刻記憶著……
“這到底是?”
“神術·黑彌撒……”
“神術·黑彌撒?!”
安牧沒想到這法術不僅在表現形式上與“血彌撒”相似,就連名字也是如此!
不過更令安牧在意的是這法術的字首……
神術?!
這種理想化的法術,真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麼?
“沒錯,這正是‘神術·血彌撒’,所以請你拿出所有的力量,進行最後的反抗吧,這樣我也好為你送行……”
安吉莉卡注視著安牧,神情肅穆。
而安牧被安吉莉卡那對異色瞳盯著,則感到毛骨悚然。
所以他本能將手一揮,手中多出了兩把鏽劍,朝身前的安吉莉卡小心警惕著。
可安吉莉卡看到安牧的動作,卻微微顰眉,顯得極為不悅。
她認為安牧的全力不該僅是如此。
眾所周知,魔契者只有在召出自身魔契物時才能算最強形態,而安牧顯然不會與兩把鏽跡斑斑的破劍進行契約。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