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巷留下了許多人為毀壞的痕跡,公爵府更為狼藉。
昨夜非常嘈嚷,人們不安地躲在屋裡,他們雖未外出觀望,也隱約明白了什麼。
萊茵城守備倒了,沒能阻止惡徒前行。
公爵府發生大亂,也不知府上的海倫小姐和凱文少爺是否安好。
聽說如今大陸各地時常發生這樣的事情,始作俑者便是臭名昭著的撒旦魔教。
但是……昨天夜裡他們分明看到府上生出一道光明,把黑夜照得通明……
……
凱文一夜未睡,忙碌著未能休息,克萊因公爵不在之日,有太多事情需要他來處理。
府上某間客房,人員已經聚滿,就連身負重傷的梓依都神色擔憂地坐在這裡。
她和安牧一般,擁有超越人類極限的軀體,昨夜被謙正刺傷之處,雖未完全恢復,但正常活動已經無礙了。
莉莉心懷不安,她總下意識地去點屋中人數,這裡的人,太多了些,多得讓人生氣。
可看著安牧昏睡不醒,她又氣惱不起。
她們靜坐著,只有一人仍在工作。
梓棲偶爾會幫安牧擦拭一下面龐,或為一夜未眠的眾人送上早點。
她遊走在眾人之間,她的行為就如被眾人所預設了一般。
安吉莉卡每次觸及梓棲那溫和的笑臉,總是下意識向窗外遠眺,不知在望些什麼。
千夏看了梓棲一眼,神色如常,似乎並未受到影響。
奇怪的是,她依舊將一副墨鏡戴著,因為安牧的緣故,沒人去追究她為何如此。
安牧的身體機能應該與梓依一致,甚至更強。可梓依所受傷害比安牧還重,如今已經完全癒合,安牧的傷口卻依舊在緩慢恢復著。
因為對安牧而言,昨夜所造成的最大負擔並非來自體表,而是禁術對軀體力量的過分榨取。
好在下午時分,安牧終於轉醒,眾人齊齊鬆了口氣。
安牧看了周圍一眼,沒有提及昨晚所生之事,而是直接追朔過往。
比起神主教的行動,穿越異界之前之事,他更為在意。
“你們該跟我說說那什麼CCX了吧?”
安牧記得,在傑蘭特來襲之前,梓依正好說到這兒。
CCX?
聽聞這個詞彙,安吉莉卡與海倫微怔,而後低下頭來。
“是你自己想起來的,還是他人告訴你的?”
千夏並無異樣,沉聲詢問了一句。
“梓依說的,她說我們曾隸屬這麼一個組織。”
安牧抬頭,眼中盡是探知。
“那你就沒必要追究了,我不會告訴你,也不會讓她們告訴你的……”
“為什麼,一直將我瞞著有意思麼?!”
千夏的回答讓安牧有些憤怒,可千夏依舊不作理睬,“沒到時候。”
“這事情有什麼時候?!何時才是時候?!”
“你自己想起來便是時候……”
“我自己想起來還用你們告訴我麼?!為何你們就不願幫助我進行回憶呢?”
安牧忽覺千夏那冰冷的神情有些蠻不講理。
“因為我們嘴裡的記憶永遠無法成為你的真實記憶。你應該清楚,在我們記憶恢復那刻會伴生什麼。”
安牧凝神,不確定道,“撒旦之力?”
“沒錯,我推測撒旦之力正是隨前世記憶一同覺醒的。當我們恢復前世記憶,便是恢復了自己與惡魔之間的聯絡。而你如今依舊無法記起了過去,所以才不具備撒旦之力。”
“不對!我有記憶。”
安牧篤定,他認為自己很早就覺醒了前世部分記憶,甚至比千夏還早。
“你還不明白麼?你那根本不是記憶,僅是計劃安排。”
“計劃安排?!”
“為了破壞惡魔的遊戲,你需要將自己變成這樣,你腦中所存留之物,並不能稱作記憶。”
千夏冰冷的話語,讓安牧感到無比恐懼,他有種失去自我之感,或說他已經無法明白“自我”之意了。
若說Chess之中他是阿斯蒙蒂斯的棋子,那現在他便是另一個自己的棋子,那個自己在伸手掠奪惡魔動棋的權利!
這是件偉大的事情,更是件可怕的事情,這種感覺過度驚悚,讓安牧生出諸多不安。
千夏沒有理會他的感受,繼續解釋,“如果我們按惡魔旨意相互廝殺,撒旦之力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