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你!”彪子當然知道老槍說得是真的,只是他小子再不濟也是個副排,在北洋軍裡混得風生水起的,平時拿的油水也不少,只是都灑出去了。
遠的不說,就說自己這個正排,如果不是老槍送了點東西給營長,那再怎麼也輪不著自己這個半天憋不出劇圓滑話的大老粗呀!
所以他一直記著老槍的好,每次上了戰場,總是瞄著他,生怕他出半點事,到時候該怎麼和他老孃交待。
兩家親的跟一家似的,老槍家裡在村子上,那也是個富裕家庭,有莊子,還有百來畝良田,吃喝不愁,平時多虧他父母照顧自己家,不然就自己這三年沒回家的勢頭,媳婦早跟人跑了。
原來是沒有條件,現在在福建陸軍裡面當官,怎麼著也比在北洋那裡好過活,也不用著賄賂上官,他這個做兄弟自然該替他著想。
老槍笑道:“彪子!你知道你現在像啥不拉!像那個長沙天香院的老鴇子,哈哈!”
“媽的個巴子!老槍你小子是皮癢癢了吧!虧得老子還死氣巴拉的替你想想怎麼把新娘子娶回家呢?你小子倒好,還取笑起我來了!”
“我知道你彪子為了兄弟我好,可真不用想,家裡都準備好了,就等哪天我回去,直接洞房,嘿嘿!聽說俺媳婦是隔壁鄉張家閨女!”
“啥!張家閨女?就是那個在縣城開綢緞莊的張家?”彪子有點懷疑。
老槍略帶自得說道:“那可不,俺老槍是啥人哪?十里八鄉有名的俊俏人,不得找個配得上我的媳婦呀!”
“嘖嘖嘖!這他孃的,八字還沒一撇,你就先喘上了,不過還真別說,那張家閨女可真不賴,人家可是在縣城上過洋學堂的人,那叫什麼?新什麼女人?”
“噗!我說彪子,人家那叫新時代女性,虧你還是個排長呢!”
“嘿嘿!”彪子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不沒文化嗎?再說俺現在是副的,你才是排長!”
“你!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我.....”
老槍話還沒說完,只聽見遠處傳來響亮的嗩吶聲,瞬間打斷了他們之間基情滿滿的交流。
然後一道黑影閃出來,嚇得他們兩差點開槍了,手裡那mp18衝鋒槍直直地對著眼前這個黑影。
“集合!速度帶上東西,前往河邊!”
“呼!”兩人這時候來了個大喘氣,原來是鄧光,不過這烏黑麻漆的,也看不清楚正臉,誰也不知道誰是誰呀!
這話一完,鄧光立馬向後跑去,也不管地上躺著的老槍一干人,看樣子應該是去幫著耗子收拾東西。
“不,不是,他怎麼跑了,也不說在哪集合,我們怎麼知道!”彪子看著鄧光消失的背影一陣嘟囔。
“唉!”老槍卻是一陣無語,他總算明白為什麼彪子,在北洋軍裡始終當不上官了,就這智商,嘖嘖嘖!難呀!
“好了,別嘟囔了,瞧見那火光沒,那個就是集結點,趕緊把人叫醒,帶上東西!”
彪子一個大嗓門叫道:“起床了!”
屠夫等人迅速起身,其實他們並沒有睡著,只是眯一會,畢竟遠處槍聲沒停,在這戰場裡,又有誰能夠真正倒下就睡著呢?
除非是沒心沒肺的傻子,誰都不敢保證會不會有敵人碰巧,或者預謀,跑到這裡,給他們每人一梭子。
就算沒有敵人,這黑不溜秋的夜裡,自己人都看不見自己人,到時候“噠噠噠!”,那就悲催了,恐怕還能創造紀錄,參軍最早被自己人擊斃的‘榮譽’!
“排長!怎麼了?”小毛子揉了揉自己那略帶模糊的雙眼。
老槍沒有回他,立馬喊道“報數!”
“一!”“二!”“三!”.......“十!”加上老槍,都到齊了。
畢竟是當兵多年的老油條,這點反應還是有的,老槍立馬帶上人迅速前往河邊偵察連陣地集合。
......
五分鐘之後,他們抵達偵察連陣地,看見河邊一片亮堂,跟白天,一樣,只是光明底下遍地屍體,殘肢碎臂、槍支殘骸,當然最令人矚目的是那一隊隊北洋軍士兵。
毫無疑問,戰鬥結束了,槍炮聲也聽了,四處只有嘈雜的人聲,入耳盡皆是福建陸軍士兵督促俘虜的喊聲,要麼就是收拾戰利品的喜悅聲。
河邊那堆得山高的槍械,不用說,肯定是北洋軍那些雜七雜八的武器嘍,當然也有老槍等人以前視若珍寶的漢陽造。
可在福建陸軍眼裡,無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