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貞瀅的臉色徹底慘白如紙,沉默良久,忽然重新投射在藍雪的身上,“你沒騙我?”
“我騙你有意義嗎?”藍雪玩味冷笑,“姨媽,我聽說你素來精明能幹,可今日一看,不過如此……真是讓我失望至極啊。”
說著,藍雪拽著藍羽直接走了,理都不理古貞瀅一眼:反正藍家快要沒了,他們兩個海闊憑魚躍,也不用再依附於古家來生存,當初,藍雪之所以向司凜投誠,一是為了自保,二來也是為了擺脫背後的古家……誰知道古家這對姐妹的角逐,到底是誰輸誰贏?葉嫵要是贏了還好說,葉嫵要是輸了,讓古婀贏了……呵呵,他們倆真的要考慮逃命了。
就算是之前陪同葉嫵進入領事館,古貞瀅也始終不會覺得她精心教養出來的寶貝女兒古婀會是個心狠手辣的,她不信葉嫵的話語,也不信容敘的話語,可是如今連藍雪和藍羽都這麼說……真的有些容不得她不相信了。
古貞瀅沉默良久,忽然闊步走上前來,一把將容敘拽到了旁邊,面色肅鐵青肅然,帶著幾分不可置信口吻的追問道,“小婀拿什麼威脅你,不允許你插手她和葉嫵之間的事情?更加不允許你說出真相?”
容敘垂眸,溫和的嗓音裡帶著幾分冷意,“你不需要知道。”
“那是我女兒!我如何會不需要知道!”古貞瀅撕心裂肺的怒吼了出來,“你給我說句實話,他們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小婀以藍羽作為要挾,威脅藍雪?是小婀親手設計了葉嫵與君明翊的婚姻,是她設計了葉嫵養父養母一家?是她害死了葉嫵好朋友……今天這一切,也是她一手策劃的?”
“連渡邊雪莉都栽到了古婀的手上,你還是不肯相信這一切?”容敘推了推眼鏡,眸色漸冷,“至於古婀拿什麼來威脅我,你就不需要多問了……從今往後,你只要記得,古婀不再是你的女兒,她是個瘋子、魔鬼,為了野心,什麼都可以犧牲。”
說完這話,容敘甩袖離去。
徒留下古貞瀅你怔怔的站在那裡,有些茫然,有些心痛。
無論是藍雪、藍羽,抑或是容敘,都因為她對古婀的袒護而產生不滿,可他們永遠都不會了解一個母親的心:古婀那是她撫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啊!就算女兒犯了再多的過錯,她這個做母親的又怎麼可能輕言放棄……
古貞瀅心中一片惶然,望著灰濛濛的天空,心中越發的懊悔自責:當初,如果自己不答應族老們的那個要求,是不是所有的事情就不一樣了?
而遠處,被藍雪拖拽離開外人視線,徑自走到了一處沒人的地方,藍羽這才掙脫開藍雪的手,“小雪,你剛才的意思是……”
“是,”藍雪淚眼朦朧,緊緊地拉住藍羽的手,“古婀早就知道了,她知道你是……”
“是個女人麼?”藍羽空著的那隻手,緩緩抬起,指尖觸碰過自己的臉頰,向上蜿蜒而去,直至耳鬢間的碎髮,撩起繼續碎髮,終於露出越發陰柔明媚的輪廓,“當了這麼多年的男人,我都快要忘記,當女人應該是個什麼樣的滋味了。”
一間安靜而狹窄的雜物室裡,一條厚厚的白色毛毯鋪墊在地面上,雜物室的中間擺放著一張柔軟舒適的椅子,面前的茶几上擺著一個膝上型電腦,對面的牆壁上還懸掛著一臺液晶電視,兩個其貌不揚的青年男人站在椅子後面,另外兩個容顏盡毀的侍女則安安靜靜的站在角落裡,與一堆亂糟糟的雜物為伍。
柔軟舒適的椅子上,一位戴著面具的美人,妖冶而慵懶的斜靠在那裡,一身奢華的酒紅色長裙,外面罩著一件皮草,手邊上還擺放著一托盤的葡萄,晶瑩白皙的手指捻起一顆紫色瑪瑙般的葡萄,遞到嘴角邊,旁邊自然會有侍女走上前來,恭敬地用雙手託著手帕接住葡萄皮……要不是她自己就喜歡這麼吃,恐怕連葡萄皮都有人會替她提前剝好。
即便是在這種髒兮兮、亂糟糟的雜物室裡,面具美人依舊不折損於她的矜貴與氣派。
良久,美人蹙眉,也不多說些什麼,旁邊的侍女們自然會各自端過果盤,又很快的有人端著托盤,將手帕、餐巾紙、淨手用品端上前來,任由著旁人旁人伺候著,洗了洗手,又漱了漱口,這才慢條斯理的吩咐道,“來個人啊,去隔壁給我盯緊著點,別讓那個死丫頭跑了。”
“是,大小姐。”身後的侍從恭敬應了一聲,也不多言,徑自走了出去。
侍女試探性的諂媚而笑,“大小姐最是小心的,那區區一個四歲的孩子,又是被我們的人看著,還能往哪裡跑?”
古婀優雅輕笑,一邊用手帕細細的擦拭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