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凜垂眸,“不是我的野心大,而是過去的你們,忘記了司家是怎麼樣的存在……我的母親被世家們聯手算計到那種地步,司家的族裔險些斷絕,曾經的所有權力大多被褫奪乾淨,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要回司家二十多年前的榮光和地位。”
林定緊緊地握住拳頭,“這件事情,我們林家需要考慮一段時間。”
“好。”司凜應聲,狹長的眸子裡閃過一抹隱晦的光彩,忽然從辦公桌的便籤上撕下一張紙,遞到林定面前,“這是左詠兒現在的大致位置以及毒販頭子的大體資料……而且,我需要你以此承諾,從你起,林家三代之內,不會主動對葉嫵及其後代有任何形式的敵對,你要欠葉嫵一個人情。”
林定詫異抬頭,“怎麼還要我……”
“之前那是我和你們林家的交流,需要你帶個話罷了,”司凜輕笑,指了指林定手上的便籤,“現在說的,才是我們之間的交易,你欠葉嫵的人情,不是欠我的人情。”
林定了然輕笑,“司少,想不到你居然會為葉嫵籌謀到這種地步。”
“自家女人,當然要護著了。”提起葉嫵,司凜原本冷峻邪氣的面容上,難得的露出一抹暖意。
林定瞟了一眼司凜,自然也看清楚了他的那份柔情,不由得也隱隱的露出一抹笑意,心裡聯想到自己和左詠兒……是不是如果他跟左詠兒在一起了,也要這麼護著她?
不過,以左詠兒的強悍和粗神經,應該是不要他護著的吧?
算了吧,就左詠兒那般的單純性子,除了武力值上高了點,真的論起心計和頭腦,她就會被人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林定拿到的這個地址,是容敘昨天早晨就得到的。
事實上,容敘帶著人,早就已經得到了左詠兒的位置,確認過人還活著,只是礙於司凜的命令,他們只是在不遠處觀望,而不敢真的去營救左詠兒,旁人本以為司凜是有什麼計劃,可只有容敘才清楚……司凜這是想替葉嫵當一把紅娘。
如果林定真的是個可靠的男人,那麼,把左詠兒交到林定的手上,也未嘗不可……女人嘛,就算是再強悍,也需要個男人攜手一生的,看著自家的閨蜜孤獨終老,那不是葉嫵的風格。
如果左詠兒真的跟林定在一起了,那不就代表著林家也綁上了司凜的戰車嗎?到時候,司凜並不介意讓這個“連襟”分一杯羹。
恐怕林定做夢都沒料到,司凜對他和林家考核,其實從容止將話傳給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開始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成為棋盤上的棋子,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被利用的價值。
這話說得雖然殘忍至極,卻是豪門世家間的最真實寫照,即便是如司凜這般,很多時候,也不得不妥協。
神擋神滅、佛擋殺佛的,那是幻想,不是生活。
林定拿著那張便籤,直接走了,徒留下司凜坐在空曠冰冷的辦公室裡,唇角間……卻隱隱的掛著一抹篤定而深沉的微笑。
營救左詠兒的事情,遠比林定想象中的還要來得更加艱難,至少當他拿著自以為的籌碼,去那個地點要求釋放人質時,現實讓他這個豪門大少狠狠地栽了個跟斗。
他被人扣下了。
他手上的籌碼,也自然不再是什麼秘密。
營救失敗,還把自己搭了進去,更加重要的是,毒販們被打草驚蛇,林定準確無誤的找到了他們的位置,讓這群毒販們如驚弓之鳥一般的逃竄了出去,重新消失在在容敘的視線裡,也消失在司凜的情報裡。
“蠢貨。”這是司凜和容敘共同的評價。
商場上縱橫捭闔、機智狡詐的林定,在這種鬥智鬥勇的事情上很明顯是生手,也略微幼稚了些,他以為只要拿出自己的籌碼,人家就會跟他公平交易,卻也不想想,商場上還有一種行為叫做毀約,更何況是這些不按理常理出牌、刀尖舔血的毒販子們?他們要是真的知道什麼叫做公平交易、童叟無欺,那就不會有“黑吃黑”的這個說法了。
林定到底還是太天真了。
司凜和容敘雖然怒其不爭,可還是盡心的重新找尋起了林定和左詠兒的位置,一個豪門大少、一個世家千金,兩個人的失蹤自然引起了家族的極大反彈,雖說左詠兒離開了左家,可她畢竟還是左家名義上的女兒,家族不可能放任她不管,至於林定……那就更加讓人有些頭疼了,他可是林家的唯一繼承人,他要是真的出了個好歹,林家可真的就斷子絕孫,只能從旁支裡挑一個繼承人,那種結果是所有人都不願意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