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過,氣溫急轉直下,暖氣也在眾人期盼之中提前來了。
南南蹲在暖氣片前,細細研究,“爺爺,昨天管子裡就咕嚕咕嚕叫了,今天就暖和了,這是為什麼呀?”
顧源剛要回答,北北搶先說道:“那管子裡面的是熱水啊笨蛋,熱水一通,不就暖和了麼?”
南南撅著小嘴,替自己抱不平,“哼,哥哥你又說我笨蛋,我要告訴爸爸去,爸爸說了,我是聰明的丫頭,不是笨蛋。”
北北:“反正沒我聰明。”
南南皺著臉,一下撲到顧源的懷裡,要爺爺撐腰,“爺爺,哥哥又說我笨蛋,我是笨蛋嗎?”
小孫女就跟瓷娃娃一樣可愛,嘴巴又甜,顧源喜歡得不得了,平時就比較偏寵小孫女一些,見小孫女委委屈屈地向他求助,他肯定是要幫的。
“我們南南才不是笨蛋呢,哥哥不許胡說,笨蛋能在臺上口齒流利地當小主持人嗎?咱們南南可是小話筒金獎呢,你有嗎?”
北北吐吐舌頭表示不屑,“那我還是跆拳道藍帶呢。”
顧源又好氣又好笑,跟小孩子鬥鬥嘴,簡直太開心了,“嘿,這能比嗎?那你怎麼不跟你爸爸比射擊啊?”
北北:“我才不跟爸爸比呢,要比就跟一樣大的比,家裡不就是妹妹跟我一樣大麼?”
南南:“胡說,我比你小五分鐘,不跟你一樣大。”
北北:“相差一年才不一樣大,只相差五分鐘,就是一樣大的。”
南南不服,一提裙,一抬腿,一個標準的橫劈劈了下來,“那比比看誰劈叉劈得直。”
北北也不含糊,直接劈叉,硬是要跟妹妹比比看誰厲害。
他們一個是學舞蹈的,一個是練跆拳道的,劈叉都是基本功,那兩條腿繃得直直的,誰都不甘下風。
顧源那把老骨頭,看到小孫子小孫女劈叉,他看著,自己的老寒腿都疼了起來,“好了好了,別把腿劈壞了,快起來,快起來。”
葉倩如一直旁觀著,這會兒也忍不住開口了,“就你寵孩子的勁兒,還捨得把他們送到寄宿學校去?現在堅持說送去的是你,別到時候兒子真同意把倆孩子送去,求著兒子把他們領回來的,也是你。”
顧源口氣倒是還很硬,“胡說。”
葉倩如:“怎麼胡說了?你捨得他們吃苦嗎?城驍小時候吃過的苦,你捨得再叫你孫子孫女吃?這麼小的一點孩子,見不到親人,躲被窩裡哭,一整夜一整夜地哭,睡不好,抵抗力就差,抵抗力差了最容易生病,你倒是說說看,那樣你捨得?”
“……”顧源無話可說,默默地將小孫子小孫女扶了起來,他老了,就想孩子們圍著他轉,不捨得他們受一點傷,吃一點虧。
“再說了,孩子越長大就會離我們越遠,要跟他們親近也只能趁現在,城驍小時候被你送去,那是老太太不止城驍一個孫子,老太太要只有城驍這一個,也不同意。”
“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政策也不一樣了,別跟個老木頭一樣惹小輩們不痛快,行不?”
顧源悶聲不響,看著兩個孩子無憂無慮地玩耍吵鬧,心裡的那份堅持,又動搖了些許。
——
自那日與李不語說破了心事之後,沈自安就一直在等她的電話,魂不守舍的,就連開小會,也會出現資料準備不全的低階錯誤。
顧城驍瞪了他一眼,用那彷彿要吃了人的眼神質問他——腦子沒帶?
會後,老大一走,幾個兄弟就開始鬧他了。
宋景瑜狐疑地盯著他看,“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喂,老沈,這不是你啊。”
魏男新婚,最是明白,“我瞧著像是相思病,哈哈哈哈哈哈。”
沒想到魏男的玩笑話倒是讓沈自安愣是露出了一陣掩藏不住的驚訝,“什……什麼……什麼相思病,沒有的事。”
這表情簡直神了,這語氣也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跟那個平常沉穩神秘的沈自安,完全不一樣。
魏男笑眯眯地搭上沈自安的肩膀,調侃起來,“看來是真的有情況啊,快說說,你什麼時候枯木逢春了?”
高紀欽也過來湊熱鬧,“新兵營剛進來十個女兵,各個都是精良,難道……”
“別瞎說。”沈自安立刻否認,臉都漲紅了。
這個表情簡直了,魏男和宋景瑜跟他是同期入伍的,一起跟著老大出生入死快二十年,比親兄弟呆的時間都長,關係也鐵,他們都從來沒有看見過他這種表情,猶如黃花大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