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嬸樂呵呵的說著,掏出三十塊錢,遞了過來。
張揚心情激盪的接過錢。
這是自己賺的第一筆錢!。
三十塊,是他一個星期的伙食費了,最起碼,這做生意的成本就全出來了,往後就是純賺了。
他趕緊接過錢,鋪開紙,龍飛鳳舞的寫了起來。
行書寫得快,對聯字又少,一幅十幾個字,兩、三分鐘就可以寫好。
他寫完了十五幅對聯,捲起來,這才發現沒個包裝袋,便問書店老闆娘買了十個塑膠袋子。
大嬸滿意的拿著對聯走遠了。
老闆娘道:“張揚,你賣得太便宜了。別人賣這個,至少都是三塊一幅。像這種做喜事的人家,要請人寫對聯的,除了一天的工錢,還要對付兩餐飯,還要發一包煙,還有糖果什麼的,算起來,得花費七、八十塊錢呢!”
“沒事,就當是薄利多銷好了。”張揚笑了笑。
“你這孩子,不貪心,實誠!”老闆娘誇獎道。
天氣實在是太冷了。
生意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好,那位大嬸光顧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無人問津。
張揚站在攤位前,望著熙來攘往的人流,腳底板有如踩在冰水裡,他不停的呵手,跺腳,藉以暖身。
“咦,張揚?”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張揚抬頭一看,是白芷。
今天的白芷,穿了一套大紅的棉祆,烏黑秀麗的長髮,織了一條辮子,襯著白裡透紅的臉蛋,顯得俏麗活潑。
“張揚,你在這裡做什麼啊?”白芷走過來。
“擺攤,賣字。”要是沒有重生,被心儀的女同學撞見在這裡擺攤,張揚估計能臊紅了臉,但此刻,他只是平靜的說出這四個字。
“真的啊?”白芷有點小意外,說道,“你好能幹啊!”
“你來我們鎮上做什麼呢?”張揚笑著問。
“來這邊探親戚,我有個姑姑嫁在這邊,你是這鎮上的啊?那真是巧了。”白芷道,“那過年的時候,我倆也能見著面了?”
張揚心念一動,笑道:“是嗎?你是不是放假也想著見我呢?”
白芷臉本來就紅,這會更紅了:“你就愛胡說,不理你了。”
“芷芷!”白芷爸爸和媽媽提著大包小袋,走了過來,看到張揚,問道,“這位是?”
“叔叔、阿姨,我叫張揚,是白芷的同學。”
“哦,你好。你也來街上買年貨啊?”白芷媽媽問道。
“媽,張揚可厲害了,他在這裡擺攤賣字呢!”白芷說道。
白芷媽媽嗯了一聲:“不錯,不錯。芷芷,我們走吧。”
“張揚,再見!”白芷拉下遮住臉的圍巾,朝張揚揮了揮手。
這一刻,漫天的雪花,紛紛揚揚的飄灑下來,映著她有如畫中仙女。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
白芷三人走遠一點了,風送過來半句話:“……你這同學家,是農村的吧?看上去條件一般般……”
話是白芷媽媽說出來的。
一語傷人三冬寒,這話有如刺骨的寒風,混雜著雪花,捲進張揚胸膛,將他的心也給冰凍了。
這個倔強要強的少年人,全身的血液,瞬間沸騰,彷彿這天地間的酷寒,也不那麼冷了。
是呵,他的心是冷的,但他的血,是熱的!
他緊緊捏住拳頭,又緩緩放鬆,深深的撥出一口氣。
街上嘈雜的人聲和劣質音箱飄出來的音樂聲,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提起筆,發現筆頭凍僵了,碗裡的墨也凝固了。
“老闆娘,請問,你這裡有酒嗎?”張揚問道。
“酒?我這裡不賣酒。”
“不用很多,幾滴就行,這天氣太冷了,我滴些酒在這墨裡,墨就不會凝結了。”
“哦?還有這方法?管用?”
“管用,我爺爺教的。”
“那你等著,我家裡有,我叫閨女送下來。”
老闆娘是街上人,這門面,就是自家的房子。一樓做門面,二樓三樓住人。
她走到裡面,朝樓上喊了一句:“苗苗,把電視櫃上的酒瓶拿下來。”
不一會,一個清秀的小姑娘,拿了半瓶酒下來。
張揚接過酒,滴了一些到墨裡。
那墨果然化開了。
張揚把酒瓶還給小姑娘,道了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