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往年一樣,進入十二月就是各公司各部門最繁忙之時。戴志成現在的工作忙只是例行程式檢查,或是聽取彙報,僅僅是對某些事情不放心或做點補充交代。不然,他完全可以做甩手掌櫃。森氏公司日趨完善的管理體系,盡職盡責的員工,足以讓他無牽無掛、高枕無憂。 詩雅來到他辦公室介紹,今年森氏公司的效益非常的好,昨天圓圓還說,裝飾公司明年春節期間可能會出現加班情況。現在公司賬戶資金已有4.6億,估計到明年元月三日,應該會突破5.5億。加上市政府借貸的一個億,森氏公司賬戶資金已向7億邁進。也是,僅憑明年下半年西江花園開盤,賬面直接突破7億是輕而易舉的事。整個森氏公司,似乎進入到一條快速發展的軌道。 幾天後的晚上,戴志成和詩雅出席了一個推不掉的交流會。聽完廢話一大堆,兩人便和幾位參會領導匆匆告辭,不再參加其它聯誼活動。本世紀末年即將來臨,丹洲市改革開放二十年來也出現了一些人物和精英,就連以前戴志成為乾爹收棉紗款的金泰公司胡永昌,現在都是金泰房地產開發總公司老總了。 至於這些人是怎麼發財致富?怎麼和銀行合作?怎麼拿到地皮開發?只有鬼才知道詳情。儘管這些商業精英包括胡永昌在內,都很敬佩尊重戴志成,但戴志成總覺得很不習慣與他們攪在一起,純屬表面應付。這些人大多數除了有錢什麼都沒有,往往是出語相當雷人,戴志成真有點害怕,擔心耳膜和心臟受不了。 有一個依仗老公家裡的社會關係,將建材和中央空調生意做得風生水起的女老闆,曾經狂妄挑戰戴志成,說什麼若是她能早兩年經商,同樣也會做出更大的事業。戴志成對這些無知輕狂之徒一向是內心鄙視,外表只得恭維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回到家已是過了晚上九點,親自用熱毛巾給戴志成擦臉的江秋月手機響了。香港來的?安琪在香港是不會先打電話給她呀? 是嬸嬸白琳打來的,通知她張叔叔父母於今天一早和午後,在香港雙雙去世。鑑於兩老生前經常提及這邊家人,張叔叔還是覺得能來香港弔唁為好。 至深圳的飛機是晚上十一點四十分,現在應該還來得及趕上飛機。江秋月確定戴志如、戴志成和詩雅四人去奔喪,隨即開始清理行李並特別強調黑色禮服。菲菲和思華似乎明白氣氛不對,同意爸爸媽媽和外婆離開。 在機場順利辦完所有手續,戴志成給張叔叔打了電話,要他安排接機和去香港。現在便利的交通反倒讓人有些夢幻狀,從晚上九點過在丹洲接到噩耗,到現在凌晨三點多來到香港,怎麼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靈堂就設在別墅內。祭拜完畢,安琪將他們四人安排在客廳坐下,叔叔嬸嬸和他哥哥姐姐很快就下樓出現。這應該叫伯伯和姑媽的兩人見到他們一家人時,不禁就被驚愣住。雖然弟弟兩口子給他倆介紹過,內地的家人都很漂亮英俊,但見到其人後還是被震驚。 “你們好,我是安琪的姑媽,辛苦你們了。”“你們好,我是安琪的伯伯,一路辛苦了。” 彼此一陣招呼與客套完,傭人也安排好簡單的晚茶。戴志成好像有些餓了,僅喝了一小碗蓮羹,吃了幾個蝦餃和叉燒包。要是在家裡,就這麼一點吃食他一個人都不夠。 江秋月知道戴志成餓了,又不好意思多吃,心裡難免為他心疼又好笑。很快由嬸嬸和安琪安排好房間休息,畢竟都凌晨四點過了。 次日下午,伯伯和姑媽告辭先去了省城買墓地。兩老生前一再要求落葉歸根,身埋故土。晚上守靈時,叔叔講起他父母的故事。 他母親於一九一二年出生在北京,是京城一大戶人家千金,父親是一九〇九年出生在省城。兩人是結識於一九三一年九月二十日北平反日大遊行學生運動。九一八事變後,北平學生組織了聲勢浩大的抗日救亡運動,遊行、示威、請願,幾乎天天不間斷。他父母就是狂熱的學生運動積極分子,兩人在運動中相識到相愛,最終衝破一切封建家庭意識的阻攔,結合在一起。 父親當時是燕京大學學生,母親是剛進入北京女子師範大學學生。相同的志向,共同的理想,使他倆緊緊地連在一起。父親大學畢業後,在北平一家報社工作,與其是工作還不如說是為了等他媽媽師大畢業。 他外公外婆得知,對方省城這邊的家世還過得去,加之見過也聽過太多的新思想和新思潮,還有母親鐵了心的嫁不了就亡的堅定,只得同意他倆的婚事。婚後,夫妻倆在北平生活了兩年時間,生下了哥哥。父親留在北平,主要是看到母親當時還未畢業,還有捨不得離開父母與故土。 兩年後,母親終於離開北平隨父親一起回到省城,再陸續有了姐姐和他。七七事變後,中國大好河山很快淪落在日本帝國主義鐵蹄之下,中華民族進入到生死存亡的危機時刻。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