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師傅,有五個人需要從血河裡救出來,那就得需要至少五萬塊的手工打孔紙錢跟金元寶。不知道你……”說實話,我有點擔心陳建軍不願意拿這麼多錢。 畢竟雖然說是因為錯車造成的車禍。可是看章雙蓮的銀色的電三輪上邊連剮蹭的痕跡都沒有,更別提人受傷了。 只是橋撞壞了欄杆,欄杆的事,大油罐車的車險應該就可以賠。 所以,按道理說陳建軍是不應該出這麼多錢的。 “我自己目前拿不出這麼多錢,畢竟我只是個拿工資開油罐車的司機,家裡負擔也挺重的,一大家子都指望我。”陳建軍一聽我說的數目,很沮喪。 我心裡也很沮喪,到了這一步,如果拿不出錢,他恐怕也當不了好人了。 章鐵栓更是覺得自己無望跳出血河,開始老淚縱橫。 章雙蓮又開始啪嗒啪嗒掉眼淚。 我看向顧以琛,希望他能再想想辦法。 可顧以琛掃了我一眼,指了指地下,“我說過,無論哪裡,都要遵守紀律。” 那咋辦?無望了? “我再想想辦法,我老姨是廠裡的會計,讓她問問公司的總經理,看能不能有別的辦法。”他正要打電話,手機響了。 陳建軍立刻接了電話,“再往前走一百米,小門村北石橋這,對對對,快點兒送過來吧。” “送到了,讓飯店的人,直接把酒菜擺到橋邊。”顧以琛告訴我。 我把顧以琛的話,轉述給了陳建軍,然後就看到送餐的車聽到了跟前。 “嗯,”陳建軍點了點頭,指揮送餐的人把酒菜都擺到了橋邊,路邊的一塊憑證的草地上。 我讓章鐵栓過去招呼他那幫朋友,先吃好喝好,我們這邊現在商量血河的事。 送餐車一走,陳建軍就走過來,安慰章雙蓮:“章姑娘,你彆著急,我現在就打電話。” “是的,雙蓮大姐,你先別擔心了,章大叔現在已經招呼朋友們吃飯了。” 我安慰章雙蓮的時候,陳建軍就一直在打電話溝通。 顧以琛跟胡彥祖卻一點兒也不著急,反而胸有成竹的樣子。 他倆心裡這麼有底嗎? “你不擔心嗎?”我問顧以琛。 “不擔心。”我聽出了他聲音裡的篤定。 “章姑娘,我們總經理說,可以報銷,就是讓我自己先墊錢,我已經跟我老姨借了錢。但是,我們總經理提了個要求,希望咱們跟章大哥唸叨唸叨,讓他保佑咱們公司的油罐車,以後都能安全過橋。當然,要是平安一路更好了。”陳建軍手裡有錢了,說話就有底氣了。 “我能跟我爸唸叨,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聽見,會不會答應。”章雙蓮有點兒擔憂地看向我。 陳建軍也滿臉期待地等著我答應,“小師傅,我們經理說了,您的勞務費我們公司給一萬。還請您多費心。” 這還說什麼呢? 我看了胡彥祖一眼,示意他過去跟那幾個水鬼溝通。 他迅速地過去了,然後章鐵栓就跟他回來了。 章鐵栓過來就直接跪下了,“只要能幫我們脫離那血河,我那幾個朋友說要天天守在橋下,除非投胎走了。” “既然是這樣,那就說定了。我當見證人,章雙蓮做擔保。陳師傅,寫個合約吧,一式兩份,咱們白紙黑字,也不能白讓你們公司花錢。大家看,怎麼樣?”我之所以這樣說,是顧以琛教我做的。 他剛才一直不說話,就是拿著他自己的手機在那給我發簡訊。 像這種半路找上我們的活,最好有個合約,不僅對雙方都好,也能撇清我們的責任。 顧以琛不想承擔沒必要的風險。 “好,我車上有筆記本,我現在把本拿過來,寫兩份。”陳建軍說著,就快速跑向了車裡邊。 在我們大家親眼看著的情況下,陳建軍洗了一式兩份合約,也就大概的寫了一下,然後自己先簽了字,就把紙筆遞給了章雙蓮。 就這樣,合約很快簽好了。 雙方還互留了聯絡方式,他們把我的聯絡方式也都留下了。 因為我給張海濱打了電話,他說手工打孔的紙錢跟金元寶現在沒有那麼多,因為之前生產胡彥祖要用的金元寶了,所以再要,就得一個星期後才能送過來。 所以,我們約定了一個星期後那天的上午在橋邊碰頭,我也把紙紮店的位置告訴了他們三方。 我讓陳建軍給張海濱打了三萬塊錢的定金過去,確認收到後,我跟陳建軍和章雙蓮告了別。 那幾個水鬼,也吃飽喝足了,站在橋下機械地向我們揮手。 我騎著電三輪,帶著顧以琛跟胡彥祖趕往景氏要賣的那塊地皮。 走出去幾百米,我就有點兒後悔了,我忘了讓章鐵栓注意查詢我外婆的魂魄。 我怎麼能這樣呢? 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當時只覺得那幾個水鬼被困在血河裡肯定很痛苦。 可是我外婆的魂魄呢? 會不會也有這種遭遇? 我這個腦子啊,一心只想著賺錢,賺到錢想辦法找外婆的魂魄,可是這兩件事明明是可以同時進行的。 我忽然想起來,高中數學老師說過的,只要把排列組合學好,那麼就能明白生活裡很多事情是可以同時進行的。 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