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眼尾薄紅,手一鬆,放開了我,“快去快回,我等你。” 我迅速溜下床,去了趟衛生間,換了條夜安褲,才去把電三輪的充電器拔了。 “以琛哥,謝謝你。”返回我的小臥室的時候,就看到床頭櫃上已經有一杯冒著熱氣的紅糖水在那裡了。 顧以琛抬頭,把目光從手機移向我,“不用客氣,我是你老公。” 我爬上床,喝了一口紅糖水,“以琛哥。” “嗯?”他伸手替我攏了下耳邊的頭髮。 “那個以琛哥……” “剛才的事兒,左宏偉是值不得可憐,可是另外兩個女的都挺可憐的,要不要放她們一馬?” 顧以琛怔了怔,抬眸看向我,嗓音比剛才乾澀了點兒,“你怎麼能這麼想?” “那個,你不覺得他倆可憐嗎?” 顧以琛身為鬼差,這種悲苦的事兒,估計見得多了,表情都沒什麼變化,“這世上可憐的人多了。” “是啊,那你說,要不要放過他們,讓他們繼續賺錢,她們又沒有害人。”我承認,我被巨人觀豔紅姐的怨氣迷住的時候,真切地感受到了她的難過。 “沫沫,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要遵守紀律,在任何一個世界都是要遵紀守法的。”頭頂,顧以琛幽幽道。 “所以,”我看著他,探尋他墨眸裡的情緒。 他眼睫毛顫了顫,“所以,咱們都要遵紀守法,不管人間地府。他們自己都知道是在做違法的事兒。” “既然知道自己是在做違法的事兒,那他們還敢幹?”我咬牙,憤然。 “對呀,這就是資本的力量。你學經濟的,應該懂的。”他眸子裡是我看不懂的想法。 “這根資本的力量有啥關係?”我仰頭,想探尋答案。 “這多簡單,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能使鬼吐怨氣珠。”顧以琛唇角勾起一絲笑。 “那怨氣珠,有什麼用?他們買了去幹嘛?”我好奇追問。 “這個珠子叫怨氣珠,沒有什麼好的作用。基本上的用處就是讓被打中或者吞食的活人渾身充滿怨氣,黴運加身,繼而出意外,嚴重的能致人死亡。用在鬼魂身上,基本上就是好鬼變惡鬼。還有,我發現一個重要的問題,你還記得屍油口紅那個女鬼嗎?她也提到過,有人用她做怨氣珠。”他說著接過我手裡空了的水杯,作勢要放到我身側的床頭櫃上。 這樣一來,我被他胳膊壓住。 他收回手的時候,順勢把我摟進了懷裡。 我原本就肚子疼,不想跟他這個渾身冰涼的鬼差有接觸,伸手想推開他,手剛碰上顧以琛的胸膛,就被他鉗住了手腕。 他眸裡的光閃爍著隱忍,“沫沫,我也很可憐的。” “那我做什麼,你能好一點兒?”我貼心諂媚。 “讓我抱抱就好。”顧以琛抱著我的手臂緊了緊,然後又鬆開,幫我蓋上薄被,“早點兒睡吧,明天一早,不是還要去景氏的工地嗎?” 他拍了拍我,自己卻起身。 “嗯。”對於明天景氏工地上的事,我也很緊張,問顧以琛: “如果……我是說如果景氏工地上的事,也很麻煩怎麼辦?” 他站在鏡子前解領帶。 聽到我問他,平靜清冷地扭過頭,“所以?” 我指出,“我擔心,如果明天景氏工地上的事也很棘手,我怕咱們沒有準備……景氏那麼扣,問題不大的話,不可能一下子給幾十萬的。” 顧以琛:“……” 他表情有點兒古怪,沉默了一下,說,“我知道,心裡有數。” 他補充,“明早帶胡彥祖一起去,知道你心裡沒底。” 我:? 他是不是知道我什麼都不懂也不會? 知道我只是熱衷於掙錢。 但顧以琛沒有給我太多時間。 他當著我的面脫了休閒外套,一顆顆地解襯衣釦子,催:“去洗澡。” 我看著他的好幾塊腹肌,不由自主地問,“我也要洗?” 我得過兩天再洗,現在量正大,最好是先不洗,別受涼。 他表情奇怪,停頓著沉默了好一會兒。 看著我,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釋然道,“不洗也行。” 我:? 不是,是我理解錯了? 然後,他就邁著長腿,在我面前大刺刺地進了浴室。 我本來也沒辦法理解。 他一個魂體狀態的鬼差,整天在我這裡洗澡,而且好像還在醫院有職位,他這麼閒嗎? 每天跟著我處理事兒,掙錢給我,這麼不忙? 但反過來一想,我原本就對他很重要啊,我是他的人間通行證,沒有我,他在人間長時間待著不合法。 他不是一直都教育我,要遵紀守法的嗎? 他洗過澡,從浴室出來,立在床前晾了晾,然後才換睡衣。 我怕他答應的好聽,其實沒有安排好明天的事,特意問他,“那你願不願意,做為我衝鋒陷陣的男人?” 他係扣子的手指停頓了一下,矜貴清冷,低聲問我,“什麼意思?” “就是,我希望你在我前面……” 顧以琛微微沉默了一下,居高臨下,寬大的手掌攥住我的手。 我……? 他嗓音暗啞,“抱抱可以,現在不行,我不希望你生病。” “……”他這是說什麼呢? 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