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著顧以琛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有好幾處窗戶從裡往外冒著絲絲黑氣。 陽光太烈。 我收回目光,看向顧以琛,但是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看到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我的身上。 四目相對。 他看著我,就是沒開口說話。 我以為他是在發愁,嫌棄我是個累贅,於是小聲對他說,“要不,我先騎上電三輪,回去看店,你們繼續?” 顧以琛立刻偏過頭去。 好像有些糾結地說,“不用,我不怕麻煩。” 嗓音還有些沙啞。 不嫌累贅怎麼會說出不怕麻煩的話呢? 心裡這麼想,不過我沒再說出來。 鎖三輪,背挎包,準備跟他們一起上樓。 可是剛走進一樓大廳,就從右手邊的樓道那邊傳來一陣悅耳的風吹風鈴聲。 “大玲,這個風鈴聲音不對,你叫上一個工人,去把風鈴摘下來,直接拿過來,記住別管是誰的,直接拿過來,我們要帶回去做法銷燬。”顧以琛叮囑景雪玲。 “為什麼?”我對顧以琛的行為表示不理解,“孫大姐當時還是被一個風鈴救了命呢,怎麼這個就要直接被扔掉呢?” 顧以琛狹長的眼睛掃了一圈,淡淡嗤笑,“你看,你葛朗臺的性格要改一改了,有些不好的東西必須扔掉或者銷燬,那個風鈴的聲音,聽上去是一隻骨鈴,是用來請鬼用的。” “啥?”景雪玲一聽顧以琛這麼說,連忙去找了一個壯實的男職工,跟她一起去找那隻風鈴。 兩分鐘後,那個男職工就直接拎著一隻通體白色,看上去輕巧,聲音靈秀的風鈴走了出來。 顧以琛看了老胡一眼,示意他拿著。 老胡頓時心領神會,直接接過了風鈴。 我從自己的挎包裡掏出一個超市的購物袋,就是結賬時加收三毛錢的那種,遞給胡彥祖。 胡彥祖隨即接過我手裡的塑膠袋,把請鬼鈴裝了進去。 雖然顧以琛剛才挖苦了我幾句,但是看到老胡手裡的東西,我就對顧以琛剛才的話絲毫不在意了。 他這是根本就沒想讓老胡把請鬼鈴扔掉,如果仍,應該趁著現在扔掉或者銷燬,而不是什麼拿回去做法。 他肯定是讓老胡拿回去,另做他途。 畢竟顧以琛以前生活在豪門世家裡,那種豪門裡的各種明爭暗鬥的手段,就不是我這種窮孩子能理解的。 他家境優渥,豪門世家的四公子。 而我呢,不過是個楊家收養的孩子,連上大學的學費,都是靠外婆賣紙紮一點點湊的。 如果把出身比作金字塔,那顧以琛絕對的在上層,而我卻是最底下的墊腳石。 而且,他畢竟經歷年齡在那裡掰著,比我懂得多,是理所當然的。 在這種情況下,我不想多說話,那會導致更露怯。 我們倆唯一不同的事,我還活著,他已經是個地府的鬼差了。 不過沒關係,我倆現在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風鈴被收到老胡手裡之後,顧以琛遞給翠蘭姐一個陶罐子,“翠蘭姐,辛苦你了。” 翠蘭姐瞬間秒懂,接過顧以琛手裡的陶罐子,走向剛才景雪玲他們去過的方向。 半分鐘之後,只聽三聲巨響,“Duang!Duang!Duang!” 一陣濃烈的臭氣,伴著棕黃色的煙霧飄了出來。 隨後就聽到裡面傳來了一陣乒乓打鬥的聲音。 我心說,這是翠蘭姐又展現神功了。 這個功力,一般妖物可是修煉不成的,因為身體沒有這個功能。 景雪玲卻在旁邊摁著手機螢幕發語音,“沒事,沒事,不是地震,是我請來的風水師,在幫忙布招財陣法。大家繼續工作。” 看樣子,估計是景氏的員工怕是地震,想往樓下跑。 被景雪玲攔住了。 景雪玲又是一頓解釋。 我和顧以琛,還有老胡就站在旁邊,不想解釋。 畢竟不管用什麼方法,最快捷的捉鬼就是最好的。 五分鐘後,翠蘭姐抱著陶罐子出來了。 連頭髮絲都沒亂,仍然是一副嬌俏精緻的風騷模樣,配上她百麗透紅的臉頰。 誰能想象的出來,剛才那威力巨大的三聲,是她放的。 “老闆,樓道那一邊的,我覺得抓清了,這個陶罐子我抱著吧?”她問顧以琛。 “嗯,好。”顧以琛神色滿意,示意大家往樓上走。 “哎,老闆娘,這個給你。”翠蘭姐用手肘戳了戳我,手掌伸過來。 我伸手接住,一看,是個小青花瓷的瓶子,上面的蓋子像是白酒的那種蓋子,反正密封挺嚴實的。 “這是啥呀?翠蘭姐。”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是我知道黃翠蘭至少不會在顧以琛和胡彥祖面前害我。 “一年之約。”黃翠蘭壓低聲音答道。 “啥?是香水嗎?”我追問。 黃翠蘭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驅鬼用的,是我剛接的屁。”她最終壓低聲音,湊到我耳邊解釋。 我會心地淺淺笑了笑。 跟在她身後,進了電梯。 說實話,我也沒想到黃翠蘭的屁有這麼大的威力。 看來,顧以琛讓我把她和老胡叫來,真的是有先見之明,他倆比我想象的能耐可大多了。 看來,我以後有事儘量要叫上他倆,即使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