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不住的追問下,沈春盈跑到一樓的衛生間去幹嘔了一陣兒,才返回來。 她坐下,緩了一陣兒。 小馬哥給她送來了一瓶礦泉水。 她喝了幾口,往下壓了壓,才繼續說道,“我也是為了留住男人的心,想著能生個兒子,才找的這個偏方。人家說,我吃了就成了我的孩子,就能上我的肚子裡來。” 我挑了挑眉,看了顧以琛一眼,他衝我攤了攤手,也表示從來沒有聽過吃胎兒這種說法。 胎盤是紫河車,的確是一味中藥,不過吃三四個月的胚胎,就有點喪人性了,真是讓人接受不了。 而且,一般的紫河車都是要健康產婦足月生產下健康嬰兒時的胎盤,這種胎盤才是可以用作中藥的,裡面有很多營養價值,但是流產掉的那種胚胎,會不會有病毒什麼的啊? 吃墮胎的嬰兒和胎盤,屬實瘮得慌。 “吃了十來次之後,我的後背就發熱疼痛,全身發癢,起那種小米粒,後來,我去看了醫生,醫生聽完都說瘮人,還問我是怎麼吃的下去的?” “我說,硬著頭皮不去想這些,只想著生兒子,就吃下去了。” “而且我的月經正常,但是醫生給我做了檢查,拍了片子,說我的雙側輸卵管堵住了。給我約了下個星期去做手術,可是我的後背疼,燒的慌,醫生說後背查不出毛病。可我就是難受,我就想起來,來這邊找師傅看看。”她說著,臉色也變得蒼白。 她捂住嘴開始不住地咳嗽。 可是那種病態的咳嗽,怎麼可能藏得住呢? 我瞬間無語。 顧以琛也皺著眉不說話。 詭異的安靜下,沈春盈的臉變得猙獰,目光也變得兇狠,掃過我的臉和身體,掃向顧以琛。 她詭異地哭了,“媽媽,我要找媽媽,你不是我喜歡的媽媽。” 這個童稚的鬼哭聲,瞬間把我嚇到了。 沈春盈的臉上,出現了一張青灰的嬰兒臉,從若隱若現到整個變成嬰兒臉的形狀,只用了短短的幾秒鐘。 大白天的,看來沈春盈的身體和思想已經被流產的小鬼佔據了。 我的鬼差老公,直接擋道了我前面,用一種迅速堅決的口吻命令我,“這是人面怨,快躲開,去小馬哥那邊。” “哦,”我嘴上答應著,較低抹了油,迅速逃開了。 一溜煙地逃進了前臺裡面。 小馬哥早就手裡拿著一個黑色手電筒樣的東西,一摁開關,一束光線,從上至下,把整個櫃檯內的區域保護起來了,像個結界一樣。 我眼見著顧以琛在沙發那邊閃轉騰挪,忙活了一陣兒。 看著他把最後一隻小鬼裝進罈子,我才鬆了一口氣。 瞬間對小馬哥手裡那個手電筒起了興趣,“小馬哥,你手裡那個手電筒,威力大不?” “奧,你說這個呀?”小馬哥也是看顧以琛那邊沒事了,才笑呵呵的跟我解釋,“這是粒子束盾牌,是鐳射武器的一種,你要說威力嘛?它不是殺傷性武器,就是起保護作用的盾牌。” “嗷嗷,那顧以琛為什麼讓我頭頂塑膠布裝蘑菇,也不肯給我一個這個?有了這個粒子束盾牌,我還用蹲在地上裝蘑菇嗎?等下我得跟他要一個。”我心裡頓時不平衡了。 “老闆娘,真不是你想的那樣,塑膠布跟這個粒子束盾牌完全是兩回事啊。”小馬哥生怕我誤會,連忙跟我解釋。 可他這解釋有用嗎? 不跟沒解釋一樣嗎? 粒子束盾牌不也是擋著鬼,當做盾牌用嗎? 我拿著那個塑膠布不也是當做盾牌,擋鬼用嗎? 但是明顯的現代化程度不一樣啊。 一塊破塑膠布的作用能跟鐳射武器的效果一樣? 反正我是不信。 小馬哥再替顧以琛辯解也沒用。 可小馬哥仍然不死心,“塑膠布是用來抓鬼的,在你沒頂在頭上之前,我們也確實沒想到還可以反著用,用來保護自己。至於這個盾牌……就是盾牌,用來製造結界的,但是還在試驗階段,技術不太成熟……” 我不想聽他囉嗦,一句話,我就是看上這個粒子束盾牌了。 我站在粒子束盾牌製造的結界裡,目光一寸一寸地掃過顧以琛。 他正端著罈子,走向我們。 以前的我,不好意思跟顧以琛要東西,生怕被他看扁了。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粒子束盾牌,讓我眼饞。 能堂堂正正地站在結界裡,誰還願意蹲在地上裝蘑菇? “盾牌收了吧,”顧以琛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心說,跟我說有用嗎? 盾牌是小馬哥拿著呢。 不過,小馬哥倒是聽話,立刻就關了開關。 光線消失了,結界肯定也是不存在了。 小馬哥彎腰把盾牌放進抽屜裡,鎖了抽屜。 顧以琛微微眯起眼,俯身也把罈子裝進了旁邊的抽屜裡。 他起身,垂下眼看我,笑著道,“怎麼?又看上什麼了?” “看上什麼你也不給呀,就看著我裝蘑菇,裝成笑話一樣。”我忍不住酸酸地自嘲。 顧以琛很不理解地看著我,語氣淡淡,“你能帶著孟冠麟一起裝蘑菇,我們都挺意外的。” 我看著他,心裡更發酸了。 哎? 他這是什麼意思? 在笑話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