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桃死了。
她的死在京城引起軒然大波。
天子腳下死了人,還是跟伯府和侯府有著千絲萬縷關係,是近些天漫天飛舞流言的主角之一,京兆府不敢怠慢,聽到訊息就立刻有一大票人趕到。
張閣老亦是派人去盯著,這些天都流言他們張府也有份推波助瀾。
忠順大街看熱鬧的人很多,京兆府的衙役不夠,只能找來五成兵馬司的人戒嚴並驅趕看熱鬧的人。
這下街上的人少了,可是房頂上的人卻多了起來。
大八卦啊,怎麼能錯過。
尹桃的屍首被抬到院子中,放在一塊門板上。
仵作驗屍完畢,拱手對一邊站著,臉上明顯還有倦意的推官道:“唐大人,此婦人不是自盡,是被人掐死,然後才掛上白綾偽裝成自盡的……”
推官就知道。
這種攀龍附鳳的女人怎麼能捨得死!
對於尹桃,餘晏殊還在牢房裡關著呢,尹桃的底細他們自然是查了個通透。
既然是非正常死亡,你就得查。
屋裡已經裡裡外外找了幾遍了,並沒有找到什麼線索。
床上整整齊齊的,並沒有睡過的痕跡,而尹桃是盛裝上吊。
尹桃的貼身伺候的人他已經問過了,說是伺候了尹桃睡下她們才告退的,還說尹桃這一天都沒有吃什麼東西。
她是個剛小產的女人,本來就虛弱,怕是沒什麼力氣半夜起床換衣裳,梳妝,並收拾好床榻。
可偏生,尹桃是盛裝吊死的,她的妝容可以說是非常精緻,穿的衣裳也是她所有衣裳中最好的。
推官非常的疑惑,從這些細節來看,兇手是個非常細心的人,知道該怎麼樣偽裝屍首。
可見是個老手。
但是老手就不應該犯下這麼大的錯誤,先掐死再偽裝成上吊。
只要仵作來一看,死者脖子上的於痕一眼就能看出來。
要知道,對於一個有經驗的殺手來說,讓一個人無聲無息吊死的方法有很多。
也就是說,兇手做了這麼多脫了褲子放屁的事情,就是想讓他們知道這是場謀殺,還是場想要遮掩過去的謀殺。
京兆府的推官覺得,這個人是在侮辱他們的智商嗎?
小院裡的所有人都要一一審問,中順街,還有附近幾條街也要去走訪。
這樣一來,訊息自然就散佈了出去。
而黃召曾經來過小院兒並且逼迫尹桃喝墮胎藥的事兒也傳得人盡皆知。
這下子,御史又有活兒幹了,彈劾黃召仗勢欺人的帖子雪片似的飛到楚羿的案頭上。
楚羿讓謹哥兒處理,謹哥兒直接下旨禁足黃召一個月。
御史們不服氣,說尹桃都死了。
謹哥兒一句話,拿證據,只要證明是黃召殺的,大漢法度不容情!
御史們又說京兆府查案進展太慢。
京兆府尹又不是吃素的,一句話:“你能耐你上,我退位讓賢?”誰他媽想坐這個位置誰坐!
成天都是一些個倒灶的事兒,還總是跟勳貴有關,個個都不是好惹的,他老早就不想呆這個位置了。
這下子,就真堵得御史們沒話說了。
只是,不少人懷疑黃召,更多的人則是懷疑是唐水的人乾的,然後嫁禍給黃召的。
張閣老這兩天那個舒坦啊,有藥女用,有福壽丸吃,有福壽膏抽著,還能看著忠勇侯府和鎮安伯府鬧出間隙來。
還是在太子大婚之前的節骨眼兒上。
他將張庭和叫了來:“吩咐下去,繼續添柴加火,咱們這次一定要讓這件事鬧得越大越好!”
好不容易來了機會,他怎麼能放過。 張庭和應下,然後又問:“爹,這個時候咱們要不要把崔府也拉進來,有人在南詔看到過崔科……咱們是不是將崔科在南詔受苦的事兒拿出來渲染一下,往崔名學和崔
子航身上潑些髒水……想來老百姓也樂意茶餘飯後多個談資。”
張才摸著鬍子沉吟半天道:“可以,只要是能給雲莫愁,給雲家抹黑的事情多多益善。”
張庭和應道:“是,爹!”
……
上官奕的品階沒有資格上朝,但是因為張才的緣故,他在內閣行走做事,所以朝堂上發生了什麼事兒他都清楚得很。
距離楚謹大婚的日子不遠了,這邊必須要加快速度。
好在事情發酵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