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
山上。
青瓦紅牆。
一片似道觀般的建築隱匿在秀麗的山色中。
道觀的大門口掛著一塊龍飛鳳舞的匾額。
這塊匾額是近日太上皇親賜的。
上書‘紅花會’三字。
觀中的人也皆是做道士打扮,這紅花會因著是太上皇推崇的地方,香火旺得很。
“盧管事,貧道很難辦啊,您也知道,這福壽丸所用之藥物非常之珍貴,我們紅花會會里一個月也就能煉那幾爐子。
太上皇那裡要得就多。
我們這裡真的是留下的不多了。
您這樣……這樣不是為難我麼?”
廳堂,香爐的鶴嘴裡飄出細細的煙霧,冉冉升騰的,不消多時便彌散開來。
一股子濃郁的香味直往鼻子裡頭鑽,不過卻不會讓人覺得難聞,反倒會令人神清氣爽。
一名穿道袍的老者端坐在主位,他的衣襟處赫然繡著一朵豔麗無比的紅花。
紅花繡得跟真的一樣,在灰色的道袍上盛開,更顯妖嬈豔麗。
“哎呦,姚真人啊,您可救命吧,您放心,銀子絕對不是問題。”
“這不是銀子的事兒啊。”姚真人為難道。
盧管事急了,他又是給姚真人鞠躬,又是告饒,可是姚真人就是不鬆口。
最終,他只得垂頭喪氣的離開。
只是,在半道上卻有人攔住了他。
“盧管事是要福壽丸麼?”
盧管事一聽福壽丸三個字頓時就精神了,他左右看了看,就將攔住他的年輕人拉到一旁。
不得不小心啊,現在的福壽丸在京城真的是千金難求。
像他這樣天天跑來紅花會給主子求購福壽丸的人真的是不少。
所以他不得不小心,這小子萬一手裡有福壽丸,可別被人奪走了。
“你手中有福壽丸?”到了偏僻的地方,在一顆大樹的掩映下,盧管事迫不及待的問。
“有。”年輕人道。
“有兩瓶。”他接著道。
一瓶三十粒,兩瓶就是六十粒。
盧管事的眼睛都亮了。
他今兒來少爺可是吩咐了,能搶到一顆都有賞。
這會子六十顆藥擺在面前……“這些都能讓給我?”
年輕人點頭:“這個是自然,不過我不要錢,只求貴主家幫我辦件事兒。”
盧管事剛要伸出去的手就縮了回來,辦事兒啊……
“管事的只管幫我引見,至於主家同不同意幫我辦,跟管事的都沒關係,我這裡還是會給管事的一顆福壽丸作為謝禮。”
說完話,年輕人就遞給他一個小紙包。
管事的忙接過來,開啟一看,熟悉的香味飄來,果然是福壽丸。
“成,那咱們這就下山,還能趕上咱們大人下衙。”盧管事將福壽丸往懷裡一揣,就邀請青年下山。
不管怎麼樣,有了這顆福壽丸,他就能跟他們家大人和公子交差了。
“那就有勞盧管事了。”青年朝他拱拱手。
上了馬車,盧管事就開始打聽青年的事兒,“公子該如何稱呼啊?”
年輕人道:“在下袁炳昌,江南涿州人,丁酉年的舉子。”
盧管事眼珠子一轉:“公子有什麼事兒要求我們大人,不知方不方便跟我一個下人說一說?”
袁炳昌無奈的笑了笑:“有什麼不好說的,我想見大人,是為了求官,可是以之沒有門路能見到大人。
剛巧我跟紅花會的青林小師傅是從小就認識的,在他那裡問得了盧管事來求藥的事兒,這才想辦法弄了兩瓶福壽丸……
還望盧管事不要生氣才是,我也是不得已才打聽的。”
盧管事明白了,他們家大人是正五品的吏部考功司郎中杜玉明。
杜玉明雖然是五品官,但是他手掌拽著官員的功過考核,所以在官場說話非常的好使。
給一個舉子安排一個好點兒的官身還是不難的。
比如同樣做縣丞,在邊遠山區做和在京城或者江南附近的縣衙做肯定是有巨大的區別。
“我們大人並不好說話。”盧管事說了一句,不過他嘴裡雖然這麼說,可心裡卻是認為此人獻出兩瓶福壽丸他們家大人怕是不能拒絕。
誰讓他們家大人只有一個身子骨不好的獨子,這福壽丸可是他們家公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