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嬤嬤還沒出門,就又有管事兒的來稟事兒:
“夫人,元帥府的大管家親自來送帖子,這個月十八是小公子三歲的生辰,請夫人和大人前去赴宴。”
雲蘭兒柳眉倒豎,一臉怒容的指著管事罵道:“呸,屁的小公子,我姐姐又沒生兒子,那裡來的小公子?
說,收了人家多少好處,竟讓你敢上老孃這兒來找晦氣!”
管事的嚇得“噗通”膝蓋一軟就跪下了,她磕頭如搗蒜地辯解:“夫人就是給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啊,夫人,奴婢就是聽了門房的話來稟您的,真的沒有……
再者,那是元帥府的大管家親自來的,人還等在小廳……等夫人的回話呢。
奴婢……奴婢那裡敢得罪,門房說聽元帥府大管家話裡話外的意思,這都是元帥……”
古嬤嬤上前就去扇了她兩個大耳光子:“你糊塗了?滾滾滾,別在這兒讓夫人瞧著心煩。”
那管事小心的瞄了一眼雲蘭兒,見她並沒有再說啥,忙磕頭告退。
古嬤嬤就去給雲蘭兒倒了一杯茶水遞到她手上:“夫人,您何必跟她們計較,在清湖縣,就元帥官兒最大,元帥府的大管家來了,他們能不怕?”
古嬤嬤在前朝就是主子身邊兒的大管事,後來主家敗了,她被輾轉賣來賣去,因著年歲漸大,乾的都是粗活兒。
不曾想最後被賣給雲蘭兒之後,發現這個主家跟往常的主家都不一樣,家裡的人口少,規矩少,但主家對下人卻是很好,不管吃穿都不會剋扣。
再後來,唐水的官兒越做越大,家裡的事兒多人也多了起來,因著她幹活兒勤快,處事穩重妥帖,就漸漸的被雲蘭兒看中,提升她當了內院兒大管事。
雲蘭兒知道了她的過往,又見她常常說的話,給的建議確實是非常的中肯,便愈發的信任她了。
當然,這也因為雲蘭兒是個直腸子,風風火火的做生意行,可是跟官場上那些個女眷打交道,對於那些個亂七八招的彎彎繞繞處理起來就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在別人的宴會上出醜是常有的事兒,不過自從有了古嬤嬤指點,她就再沒有被人愚弄嘲笑而不自知的時候了。
雲蘭兒緊緊攪著帕子,咬牙切齒道:“滾他的元帥,老孃不稀罕這門親戚!”不過倒也再不提懲罰那婆子的茬兒了。
“老奴斗膽勸一聲兒您,元帥馬上建功,京裡的皇上皇后都還要用著他……遠的不說了,就是咱們爺就在他手下當差。
您就是不瞧別的,就瞧在咱們爺的面兒上,也且把面兒上抹過去。
否則,您逞一時之快,可心裡到底還是不舒坦,又把人給得罪了。
咱們爺可是要上戰場的,您想想,真把人個得罪狠了,人不說給咱們也使絆子,就是將來上了戰場少關照幾分……”
古嬤嬤說到這裡就打住了,只瞧著雲蘭兒。
有些話點到為止,說多了反而不美。
“可我就是心疼我大姐!”雲蘭兒紅了眼眶,當初那麼好的一個人,賭咒發誓說這輩子只有她姐一個人,可時間久了,她姐生不出兒子來,這男人就變了。
“夫人,您的心情奴婢明白,但您想想,您大姐現在能依靠誰?
是家裡的父母?
是你這個妹妹?
還是元帥這個變了心的丈夫?
所以啊,夫人,就是為了侯夫人,您也要忍一口氣,只要咱們爺能再往上走一走,就是這官兒沒法子跟侯爺比,那也是侯夫人的依靠了。
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嬤嬤,您說的道理我懂,可我……可我就是過不去心裡這道坎兒。”一想到雲蓮兒獨自孤零零的回京,雲蘭兒心裡就難受得跟泡在鹽水裡一樣。
“罷了,你去把他打發了,反正一,我不會去,二,沒有禮物。”
古嬤嬤嘆了口氣,自家夫人這性子太犟了。
不過就皇后那麼討厭寵妾滅妻的人,在她看來唐水還風光,純屬帝后還能用得著他。
等天下統一了之後呢?
怕是少不了會步了喬家的後塵。
罷了,罷了。
夫人願意怎麼樣就這麼樣吧,她作為下人,只能儘量將事情做得圓滑些。
古嬤嬤親自去了外院大廳,外院杜管家正好茶好點心的陪著元帥府的魯管家說話。
看到古嬤嬤來了,兩人都站了起來,魯管家陪著笑上前兩步,放低身段問道:“大妹子,夫人那裡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