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陳慕白那一角的盛月樓尷尬地看了眼小桃紅,他拉扯了下小春嬌的袖子,輕斥:“你怎麼跟你師姐說話的?”
小春嬌瞪了他一眼:“月樓哥,我可沒說錯,要是月樓哥覺著我錯了,可以去跟班主說啊,讓小桃來唱雲嬌,你瞧班主高不高興!”
“你……”
小桃紅牽強的笑了笑:“月樓哥……不必替我說話,我今兒就是來拿點兒東西。”
說完,她就走到自己平常坐的位置,開啟抽屜,從中拿了個小陶瓷盒子出來。
這裡裝的是芙蓉軒的雪花膏。
不過當她打之後臉色就沉了下來,這盒雪花膏她明明沒用多少,這才幾天功夫,就已經見底了。
小桃紅深深地吸了口氣,只是撇了小春嬌一眼,便將盒子重新放進了抽屜轉身就走。
其他人瞧見了都不敢吱聲,小桃紅心裡自然是知道是誰用掉的,不過她並不打算追究。
盛月樓忙追了出去,小春嬌在他身後啐了一口:“德行!”
“小桃紅……”盛月樓將小桃紅攔住了,面帶愧疚地道:“我再給你買一瓶雪花膏吧。”
他是看著小春嬌招呼其他人用小桃紅的雪花膏的,只是人太多了,他……沒敢說什麼。
小桃紅笑著搖頭:“不必了月樓哥,沒了就沒了。”
盛月樓左右瞧了下沒什麼人,就壓低聲音對她道:“你趕緊養起來吧,這摺子戲還要去各地加演,班裡的角兒哪兒夠啊!
你也瞧見了,這摺子戲真的火得很,一天光是打賞都……”
“月樓哥……你別勸我,我還是那句話,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我和這戲怕是沒啥緣分了。
若是你……你能放下的話,我覺得還是別的戲更適合你。
小桃紅言盡於此,月樓哥,我走了。”
說完,小桃紅就扭身走了,盛月樓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搖頭嘆氣:“這丫頭,咋就這麼犟呢!”
小桃紅回到家裡,家裡的上下老小都是唱戲為生的,不過爹孃病了,倒了嗓子,就是老生都沒辦法唱了。
兩個弟弟妹妹倒是好苗子,不過這些天被小桃紅拘在家裡裝病不讓出去。
“東西拿到了麼?”小桃紅一進自家小院兒,就聽她娘再問。
小桃紅搖頭:“讓他們給霍霍光了,不過我給您買了蛤蜊油。”
他娘嘆氣:“哎……那老貴的玩意兒就這麼被人霍霍了。”從閨女手中接過蛤蜊油,她又問:“月樓那孩子還是不聽勸?”
小桃紅:“嗯,還勸我回去唱,說各地都要加場,讓我給拒了。”
說完,她就轉頭對弟弟妹妹道:“你們都老實地呆家裡,就是一輩子都成不了角兒,也不能去眼紅《奔南記》”
兩小隻忙點頭:“放心吧大姐,我們沒那麼傻!這可是說的大漢皇后不忠,給大漢皇帝帶綠帽子!
雖說咱們這兒是大梁,可大漢那麼強,誰知道今後的天下是咋回事兒。
我記著大姐的話呢,咱們不能幹招著大漢秋後算賬的事兒!”
“對,老虎就是老虎,惹不得就是惹不得,甭管老虎隔得多遠。
再說了,這些年咱們大梁吃不起飯的人家太多了,年年都有老多流民往大漢逃荒。
大姐說的道理我懂!”
見弟弟妹妹都這麼懂事,小桃紅就欣慰了,她進屋跟兩個老的商量:“爹,娘,這水月班我是不想呆了,現在朝廷讓唱《奔南記》我若回去……雖說不會在梨花苑唱,但鐵定會被安放到其他地方唱。
我尋思著,要不咱們去大漢!”
“去大漢?”老頭叨唸著,認真思考起來。
小桃紅繼續道:“是啊,去大漢,大漢國泰民豐,老百姓的兜裡都有銀子,地方上就不說了,若是京城……大漢帝后是極為愛民的,我聽很多人說過,大漢京城的那些權貴,可不敢欺負老百姓。
常常是,前腳欺負了,後腳就有御史彈劾,說不管是皇帝皇后或者是太子殿下都極為厭惡仗勢欺人的事兒。
現在大梁已經越發的不堪了,每個冬天都會餓死不少人……爹孃你們想想,飯都吃不飽,又有幾個人能看得起戲。
貴人們自然是能看得起,但這京城這麼多戲班,這麼多角兒……”
“閨女,咱們不說了,爹同意去大漢。
咱們這些人本就是在江湖上討口飯吃,走南闖北本就是咱們的本分!
晚走不如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