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溍嚐了一口,口感比起在楚國做的時候稍差了一點。
不過,能在這麼炎熱的天氣裡把酒做出來,已是極為不易了。
說起來,這一切多得硝石的作用,豫安王府藉著硝石,在這個炎熱的夏日裡大賺了一筆。
不過,蕭溍臉上卻沒有什麼喜『色』。
“今年皇城附近幾個府城大旱,收成大減,糧價怕必會受到影響。”
缺少糧食,糧價大漲,引起的就是饑荒了。
“朝廷那邊可有對策”
宓月問道。
“已有臣子提起。”
皇朝地廣物博,只是皇城附近的幾個府受到旱情,提前排程,是能夠解決這一件事的,但每次災情發生,就少不了趁此斂財的貪官汙吏隨著爭儲奪權的激烈,缺銀少錢的皇子們不但會把手伸進救災銀裡,還會以此抬高糧價賺盡虧心錢。
宓月低聲說“與其說皇朝外憂諸多,不如說內患更多。”
腐朽而龐大的世家彷彿是巨樹下腐爛的根系,盤繞交纏,任何一條樹根都無法脫離。
長大的皇子野心畢『露』,爭權奪勢。
一個朝廷,分成十幾股,甚至幾十股大大小小的勢力,每日為了各方利益爭鬥不休。
更可怕的是,那個昏庸又年老的皇帝,他就像一個隨時會爆炸的巨雷,不知哪一天就把龐大的皇朝炸得灰飛煙滅。
明月當空,月『色』正好,蕭溍自是不會把全部時間浪費在其他事之上,品了半杯酒之後,便把近日的事與宓月說了起來。
宓月聽蕭溍說事情已辦得差不多,很快就能求到皇帝的賜婚聖旨。
“皇上那邊,有把握嗎”
藉著現在造出來的勢,令各方勢力生起濃烈的危機感,等他們知道蕭溍要娶的不是貴女,而是一個小諸侯國的女子,個個都巴不得如此,如何會阻攔
定會助蕭溍一臂之力,壓住朝中反對的聲音。
但皇帝表現出來對蕭溍的喜歡,肯讓長孫娶一個門第不高的女子嗎
宓月又說道“我覺得要先說服皇上才行。”
“我若是直接與皇祖父說,哪怕說幹喉嚨,皇祖父也不會同意。”
所以,針對眾皇子,蕭溍有一套計謀,針對皇帝,蕭溍也另有一套辦法。
“我讓孫長史等人去與各位高官以及各世家家主接觸,除了『迷』『惑』眾位皇叔外,的確暗示了一些拉攏手段。”
也正是豫安王府的人有隱隱有拉攏到陣營的意思,才引得眾皇子如此緊張。
宓月定神聽了起來,“你細細說一下。”
蕭溍突然高調,突然把自己變成一個萬箭所向的靶子,一改他素來的沉穩,宓月猜其必有深意。
蕭溍手指輕輕摩挲著酒杯,“月兒,如果我跟他們說,我對那個位置沒絲毫的野心,我的那些皇叔會相信嗎”
“會信才怪”
宓月毫不猶豫地回答。
如果他們相信,就不會明明蕭溍已不在皇城了,還不惜一切代價派人前去追殺蕭溍。
蕭溍頷首說道“正是如此,我說不爭,沒有任何人會相信,反而會覺得我虛偽,暗中圖謀著,便會更加提防於我。
如果我直接亮出野心來,拉攏朝臣,然而”然而現在外頭的真實情況是,許多世家與高官覺得投資在他的身上太過冒險,加上豫安王府明目張膽地接觸,不想被當成靶子,迅速以把家中女兒孫女定親了,以表婉拒。
謹慎的人,不敢與豫安王府結親,有野心的人,豫安王府只接觸不明示,弄個幾乎是所有豫安王府接觸過的人都不願搭上這艘船。
這樣的現狀,眾位皇子看在眼裡,看到蕭溍只有那麼一點本事,看到沒有人賣豫安王府的賬,看到了滿朝文武並不是如他們想象的那麼多人站在蕭溍這一邊自以為看穿一切的皇子們發現蕭溍的實力遠不如他們,威脅也遠不如幾個兄弟時,便會認定蕭溍不足為患,與其針對實力最弱的蕭溍,不如專心對付幾個兄弟。
如此一來,奪儲之爭,眾皇子以及其他勢力會對蕭溍放下戒心,把目光從蕭溍身上移開。
宓月明白了,蕭溍的這一招,叫以進為退,以攻為守。
越是藏著掖著,敵人反而越會警惕防範。
現在把“真實實力”暴『露』給他們看,他們看清楚了,便會生出不過如此的輕視來。
那麼,宓月也明白了豫安王府去接觸的人,想必也是事先調查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