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他們追來了!”清冷的月光,叫文清兒的臉色,更加的慘白。
文玉兒側耳細聽,果然林子裡有凌亂的腳步聲,細數之下應該有十人之多。
青霜韃子果然謹慎,在她們面前隱藏了真實實力。
“你聽著,”文玉兒緊迫道,“這些人不是普通人,他們是清霜國的韃子,我去過邊關,所以認得。”
她指了指身後,“一會兒你往那邊跑,適才我已經查探過,從那裡下去,越過一片灌木叢,你會看見不遠處有一隻竹亭,過了那竹亭,再轉個彎就是上大佛寺的山道。”
“咱們失蹤了這麼久,整個山上一定有人在尋找咱們,所以這些韃子才不敢帶著咱們貿然下山。”
文玉兒握緊文青兒的雙手,“你記得,獲救之後一定要趕緊報官,韃子悄悄摸進安陽城,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你呢?”文清兒緊拽著文玉兒不肯放鬆。
“我往那邊跑。”文玉兒指的另一個方向。
說著推了她一把,“快跑!”
哪知文清兒腳下發軟,被文玉兒一推,竟然摔倒在地。
文玉兒伸手去扶,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
“來不及了!”文玉兒輕嘆一聲,按著文清兒的腦袋,一起蹲到半人多高的草叢裡。
文玉兒透過草叢的縫隙數了數,十一個黑衣人,以那個什麼所謂的二皇子為中心,呈扇形的向前搜尋。
黑衣人越走越近,邊走邊用刀在草叢中亂砍。
真該死!
文玉兒咬緊了牙關。
這種搜尋方式,兩人一個都跑不了。
黑衣人越走越近,文玉兒甚至可以透過月光,瞧清楚察克靴尖的一撮白,那是白日他抓住黑衣人刀刃時,文玉兒不小心,輕輕碰落的拓牌塵灰。
“躲好。”文玉兒飛快的按了按文清兒,箭一般的從草叢中竄了出去,朝著一個方向猛奔過去。
成功的把所有的黑衣人,都吸引了過去,跑的老遠,文清兒還聽到察克,故意壓的低沉的聲音聲音,“不許動刀,抓活的!”
文清兒嚇傻了,像座雕像般,一動不動的蹲在那裡,汗水早已溼透了衣背,微風吹過,冷的打了個寒顫,才驀然清醒過來。
手腳並用的從草叢中爬了出來,雙腿仍然軟的打顫,咬著牙拼命往前跑,因為她知道,被對方抓住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文青兒邊哭邊跑邊,邊跑邊哭,當然只是無聲的流淚,哭出聲音?她不是文玉兒可沒那個膽。
說起文去兒,文清兒心中有愧,就在文玉兒指了一條明道,讓她跑的時候,她還在猜想,文玉兒是不是想把她這個包袱給扔了,否則為什麼兩個人要分開跑?
可黑衣人的砍刀懸在頭頂之時,文玉兒卻讓她藏好,自己跑出去引開了黑衣人。
捫心自問,異地而處,她一定做不到如此。
以前她處處找文玉兒的麻煩,說句實話,兩人之間根本,就沒有多少深厚的姐妹情誼。
就算是情深義重的親姐妹,生死關頭的一剎那,只怕首先想到的也是自己,無關道義,也不是自私與否。
人都有求生的本能,那一剎那來不及動腦,下意識的就會自動做出,趨利避害的選擇。
可是文玉兒卻恰恰選擇了站出去,讓自己置身在危險之中,而儘可能的保全了她。
文清兒一邊用衣袖抹著眼睛一遍,拼命的往前跑,韃子說了要抓活的,文玉兒暫時應該不會有危險,她要跑,她要快跑,跑去大佛寺找人解救文玉兒。
快了,快到了,已經隱約可見文玉兒所說的那個亭子。
文清兒喜極而泣,雙腳已經像灌了鉛似的,還是咬緊牙關拼命的往前跑,跑快一點,就多一份就文員的希望。
不過還是要小心,她和文玉兒都不清楚,韃子到底有多少實力,在未達到大佛寺見到自己人之前,哪兒都不是真正安全的地方。
文清兒的視線有些模糊,腳底傳來的疼痛,刺痛著每一根神經,她知道那是她的繡鞋磨破了,可是她不能停。
咬咬牙,竹亭就在前方,就在這時幾個黑影圍了上來,不聲不響的,從身後抱住了她。
文清兒大驚,叫喊著拼命的反抗,拳打腳踢,像瘋了一般。
到把抱著她的嬤嬤嚇了一跳,張大嘴巴,忘記了開口。
“五娘子您別害怕,我是珍珠,我是珍珠啊!”
清脆的聲音傳進她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