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打量著楊青娘,突然臉色一變,大聲喝道:“她們倆到底上哪去了,還不從實招來?”
楊青娘本就心虛,在宋氏和珍珠的左右夾擊之下,已經有些繃不住了,宋氏忽然的大喝,叫她腳下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舅母大人,青娘句句屬實,表姐她們真的是下山了。”
楊清娘知道只要死不認罪,宋氏就拿她沒辦法。
宋氏恨不得活剮了這個礙眼的東西,吩咐身旁的婆子把人押下去,嚴加看管。
文玉兒做事是個有章法的,文清兒對她這個嫡母一向也很尊重,兩人要下山,怎麼可能不來稟了她再走?
再者,如楊青娘口中所說,文清兒腹痛,怎麼她們所乘的馬車,還好好的停在那裡?
宋氏可以肯定,兩人一定是出事了,並且跟楊青娘脫不了干係,一面吩咐了隨行的婆子上山去找,一面吩咐珍珠趕緊下山,回府帶了人過來尋找,但要悄悄地行事,不能聲張。
所有人領命而去,宋氏一個人坐在室內默默的唸佛,希望佛祖保佑兩人一切平安。
不管她有多不待見文玉兒,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難不成還真的希望她出事?
宋氏那邊如何的人仰馬翻自是不提,卻說文玉兒悠悠醒轉,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簡陋茅屋的乾草堆上。
坐起身子,摸了摸痠痛的頸脖,這才想起文清兒,連忙轉頭尋找,鬆了一口氣,原來文清兒就躺在,離她不遠的草垛上。
手腳並用的爬過去,輕輕推醒了她。
文清兒眼神有一刻的迷裡,不知身在何處,待她想起適才發生的一切,一個猛扎子坐了起來,檢查自己身上的衣服。
還好一切如舊,文清兒不覺就鬆了一口氣。
“三姐……”
“噓……,”文清兒剛一開口,就被不知什麼時候,躲到窗下的文玉兒噓聲打斷,指了指窗外。
文清兒臉色一白,還是鼓起勇氣悄悄的挪了過來。
五六個黑衣人背對著她們,一字排開樹樁一樣站的筆直,這是看著她們防止溜走呢!
文清兒嚇得身子一抖,緊緊的攀著文玉兒,“我們怎麼辦?”還能回去嗎?
文玉兒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背,“別擔心,我們還在山上,到時候見機行事吧。”
文玉兒知道,自己不過是安慰安慰,嚇壞了的文清兒,其實並沒多少可以逃出生天的把握。
且不說對方到底有多少人,就憑對方敢在大佛寺,明目張膽的把兩人擄了,就知對方一定有,非常詳細周密的計劃,想要逃出生天——難。
一聽自己還在山上,文清兒莫名就覺得心下一定,又怕文玉兒是隨口安慰她的,忐忑的心情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還在山上?”
“你瞧天上日頭的位置,我估摸著離咱們被劫持,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這麼短的時間,還帶著兩個累贅,今日大佛寺又人多眼雜,你覺得能走多遠。”
文清兒深以為然,“咱們現在怎麼辦?”文玉兒儼然成了她的主心骨。
文玉兒指了指草垛,“養精蓄銳。”
珍珠下山後不僅去文府報了信,還通知了溪竹去秦王府請高臨幫忙,文府護衛功夫再高,哪比得上王府的侍衛。
偏偏那日“宋玉”和高臨吵了一架,負氣離去,整個王府的侍衛有目共睹,王爺到現在都還沒消氣呢,誰敢放了她進去?
她們家娘子生死未卜,哪怕有一丁點的希望,溪竹也不會放棄,在侍衛的阻攔下,扯著嗓子朝裡面拼命的喊,“王爺,王爺……”
高臨這會兒正在外書房看書,隱隱約約聽到大門口的吵鬧聲,不悅地合上書卷,“何事如此吵鬧!”
守在門外的護衛,快步的向外走去,很快又折了回來,“啟稟王爺,是宋大人府上的溪竹姐姐,說有要事求見。”
高臨敲了敲桌子,“把人打發走。”
侍衛道了聲是轉身欲走,高臨又把人叫了回來,“還是把人領了來吧!”
也許人家是來道歉的呢!
溪竹一腳踏進書房,才瞧見高臨的一片衣角,就跪到地上,“王爺請您救救我們家大人!”
只見人影一閃,身邊刮過一道風,高臨就不見了。
很快又折了回來,對。溪竹道,“路上說。”
高臨火急火燎的,帶著侍衛一路疾行,心裡自責到不行,如果不是自己賭氣,她上大佛寺必定是要隨著去的,這等事絕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