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吵過之後,高臨就再沒往宋府送東西,半夜裡也再沒來爬過窗。
泥人,還有三分泥性,他才沒那麼快原諒這隻二貨。
很快到了臘月十八,上大佛寺上香的日子。
只是臨行,又發生了一點意外,楊青娘得知宋氏,帶著文氏兩姐妹去上香,吵著也要跟著去,也不管人家是否答應,撩了馬車簾子,不管不顧直接鑽了進去。
先前她還念念不忘的,惦記著“宋玉”,可自從“宋玉”和高臨的斷袖,傳的沸沸揚揚,忍不住又慶幸起來,明裡暗裡的諷刺過文玉兒幾次。
“宋玉”這條路徹底斷了,當然就得想別的轍,這次的出門禮佛,就是個再好也沒有的機會。
臘月十八為什麼要禮佛?因為大佛寺有大佛會啊,少不得有各府的郎君、公子,陪著家裡的姐妹上山進香,這可不就是楊青孃的大好機會?
說不得往那一站,隨便勾勾指頭,那些緊俏的小郎君就蜂擁而上,隨便她挑。
寬闊的官道上一路到頭,望不到邊的都是各家的馬車。
文家的兩輛馬車,跟在王侍郎家馬車的後頭,文清兒一如既往的不願與文玉兒多話,坐在視窗掀了簾子朝外頭看。
文玉兒不由得輕笑一聲,偏偏叫文清兒給聽到了,轉過頭來惱怒道,“笑什麼笑!”
文玉兒就勾了勾唇,文清兒與她又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只不過這孩子心氣高,妒忌心強,其實心性並不壞。
“五妹妹就算不待見我,也不用跟自己賭氣啊!”說著蔥白的細指,指了指窗外塵土飛揚的官道。
文清兒到沒有注意到這一茬,只是純粹不想於文玉兒兩兩相對,可是如果她不跟文玉兒共乘一車,就必須與楊青娘坐一塊,那樣更堵心。
文清兒把頭轉向了窗外,可想到文玉兒提到的吃土一說,又扭扭捏捏的放下簾子。
真是小孩心性,文玉兒笑著搖了搖頭。
原本跟高臨吵了一架之後,還有些鬱結於心,這麼一鬧,反而心裡輕鬆了,心情頗好的拿起珍珠給她準備的小點心。
哪知一片山藥糕剛進口,車輪硌到小石子抖了一下,那山藥糕被卡在喉嚨裡。
文玉兒被憋得雙頰通紅,連連咳嗽,雙手不斷的捶打胸口。
“喂,你怎麼啦?別裝死啊!”文清兒豎眉瞪她,還為剛才的事情惱恨不已。
文玉兒好不容易,將糕點拍了下去,拿了帕子擦擦被憋出來的眼淚,和文清兒抬槓,“你放心,就是憋死了也賴不到你頭上。”
文玉兒的這番動靜有些大,前面王家馬車裡的趙淳蓉也聽到了。攥了攥帕子,掀開簾子探出頭,對外頭的婆子道,“去瞧瞧後面的車是哪家的。”說著塞給婆子一錠銀子。
婆子眉開眼笑的去了,很快又折了回來,“奶奶,跟著我們後邊的是文家的馬車,上頭坐的是他們家的三娘子和五娘子。”
趙淳蓉的眸色深了深,果然是你——文三!
王力死了之後,趙夫人本來是要把她接回去的,可王家死活不肯,又不是正經娶回來的媳婦,一個妾就是奴婢,哪輪得著,你想來就來,想回就回?
原本趙家地位高於王家,趙家要是幫著施施壓的話,王家說不得頂不住壓力也就屈服了,偏偏趙家除了趙夫人,沒有一個人願意她回來的,府上有個臭了名聲的小姑子或姐妹,讓他們以後怎麼在貴圈裡行走?
特別是那些還沒有出閣的姐妹,往後還找得上什麼樣的好人家?所以對這趙夫人陰奉陽違,王家人看在眼裡越發的硬氣了。
又是一番官司之後,雙方各退一步,趙淳蓉留在王家,但王家必須把她提為王力的正妻,過繼一個孩子到膝下延續香火。
王力沒有娶正妻就一命嗚呼了,王家把趙淳蓉扣住,原本就是打的這個主意,如今趙家人提出來正中下懷,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趙淳蓉在王家,還等著母親來搭救呢,不想等來等去,卻等來這樣一個結果,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偏偏趙夫人還握著她的手安慰她,“你就是回來也不可能再嫁了,如今我還能護你一二,等將來我去了,你的哥哥嫂嫂可就難說了,如今這樣多好,弄個孩子養在身邊,你手裡握著王力這一房的財產,將來這孩子想繼承財產,還不得可勁的討好你?”
趙淳蓉想,她跟王力就像兩條鬥紅了眼的公牛,並且王家上下也不把她當回事,如今王力已經死了,她憑什麼還要留在這裡,養著別人的孩子,替王力這一房延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