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辣辣的太陽曬得院中的樹葉打著卷兒,而文府偏院的廂房裡,氣氛低靡陰沉。
文老爺坐在居中的太師椅上,一聲不吭的低頭喝茶。
自文榮講完他於馮嬌娘的狗血故事,文老爺就這樣一聲不吭。
文登、文玉兒也啞吧金剛似的一左一右列在文老爺身邊。
文榮低著頭羞愧的跪在堂中,旁邊同樣左右各陪跪著焦氏,和另一妖嬈女子。
半晌文老爺茶盅往桌上一貫,發出一聲響。
“焦氏你起來,又沒你什麼事,你跪什麼跪。”
焦嬌心睹的難受,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這會跪得雙腿發軟,搖搖晃晃的想站都站不起來。
文玉兒瞧著像朵枯萎了鮮花的焦氏,輕嘆一聲,快步走過去把她扶到椅子上坐好。
馮嬌娘小白花般眼淚汪汪的,偷偷瞧了眼文榮。
文榮心口一緊,“父親兒子自知不孝,還差點害了大嫂性命。”
跪行上前幾步,“可嬌娘也是好人家的女兒,陰差陽錯之下跟了兒子,錯已鑄成,兒子請父親成全。”
椅子上的焦氏,身體一抖,她知道十有八九文老爺會同意了文榮的請求。
雖說文老爺規定兒子們三十無子才能納妾,可也經板上釘釘的事,不過順水推舟爾。
再者自己到現在還沒為文家開枝散葉,父親大人就真不想抱孫子?
焦嬌如墜冰窖,深悔自己太魯莽深不住氣,要是自己不衝上去鬧這一場,文榮就不會破罐子破摔,想著把這狐媚子接進來。
這狐媚在外頭她還能眼不見心不煩,這要接進來,整日瞧著兩人在眼前你儂我儂的……,還有那些個下人慣會逢高踩低,時間長了在她們眼裡誰才是主子?
焦嬌冷眼瞧著狐媚子嘴角的笑意,幾乎可以預見自己悲慘的未來。
那邊文老爺子剛要點頭,文玉兒卻搶先冷笑。
“好人家的女兒,二哥說的是二嫂嗎?在這坐著呢!”
文玉兒一本正經的點點頭,“二哥既知二嫂是好人家的女兒,往後待她好點吧。”
文榮被文玉兒的毒舌,羞得臉上熱辣辣的。
再抬頭對上馮嬌娘,眼淚汪汪的眼睛,再想到平日裡的小意溫存,這麼好的女子,為了他都委曲求全的同意做妾了,憑什麼還要受到本不該她受的羞辱?
“三妹妹,你也是個女子,能不能不要這麼刻薄?嬌娘跟著我也是無奈之舉。”
文玉兒冷笑,“好一個無奈之舉,無奈到主動走進陌生男人的房間,一呆一整夜,真的是好無奈啊!”
“我剛才說過了,嬌娘走錯了房間了。”文榮紅著臉為馮嬌娘辯駁。
文玉兒嗤之以鼻,諷刺道,“這姑娘眼睛得有多瘸,床上躺個大活人都看不到。”
“我喝醉了才……”
文榮忽然有些低氣不足,大早上的醒來,身邊突然多了個一絲不掛的美嬌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其實他是一點印像都沒有。
文玉兒見文榮有些鬆動,再接再勵道,“是啊二哥,你喝醉了,可這姑娘喝醉吧?稍微正常點的姑娘,遇到這種事第一反應大喊大叫吧?怎麼無聲無息就讓一個醉漢成了好事呢?”
文玉兒瞟了眼緊咬著唇,委屈的抖成風中落葉的馮嬌娘,心中卻無半點同情。
總覺得這事不像表面這麼簡單,從文登欲意彈劾清安侯,到文老爺打賭關鋪子,再到現在的文榮養外室,看似毫無關聯的三件事,似乎冥冥中有一根,看不見的線在拉扯著。
有人故意陷害文家!
這幕後主使是誰她不知道,但是十分清楚的知道,馮嬌娘“這把好刀”是決不能留的。
“或者人家就是故意的呢,反正一個醉鬼什麼也不知道,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囉。”
文玉兒冷冷的轉問馮美人,“姑娘,你說是吧?”
不等馮嬌娘開口,又轉向文榮,“我到是好奇,二哥你無權無勢,錢麼也不如別人多,這麼嬌美的“好人家”的小娘子,就這麼無名無份的,跟著你究竟圖啥呢?
被文玉兒抽絲撥繭這麼一分析,文榮也有了滿肚子問號,這些問題他從來想都沒有想過,聽著似乎挺有道理,可到底馮嬌娘跟了他這麼長時間,還是有些情意的,嘴角噏噏下意識就要替她澄清。
“仰慕你嗎?”文玉兒又搶先道。
冷眼斜著美嬌娘,“黑燈瞎火的,長相都看不清,這仰慕還真廉價。”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