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沉的天空裡飄著雪花,文清兒披著寶瓶底的白狐斗篷,依門而望。
很快,穿著半舊不新長袍的文管家,出現在月亮門。
過年有穿新衣的習俗,文玉兒叫韃子擄了去,文府上下誰也無心裁製新衣,就這樣隨隨便便過了個新年。
這個年是文府上下,過的最馬虎最糟心的一個新年,並且對外還不能袒露任何馬腳,照樣得強裝歡笑的走親訪友。
文清兒,不顧還在飄落的雪花,一頭衝了出去。
“文叔……”
文管家知曉她要問什麼,搖了搖頭。
文清兒滿眼失望,耷拉著腦袋,慢慢的走回屋裡。
文管家瞧著她寂寥的背影,眼底有暖意流過,不枉三姑娘舍了自己救了她,到底還是個有良心的。
文管家不由又想到了,那個被遣返回去的楊青娘,那楊家也是個奇葩,居然把人拒之門外,揚言文家不給個萬把銀兩,不能白白幫文家養人。
拜託,搞搞清楚好不啦!楊青娘楊姓楊,可不是姓文的。
楊青娘勾結外人暗害文氏姐妹,兩個婆子正愁有氣,沒地方撒呢,只在楊家大門一頓臭罵,指責楊家門風不正,更是暗指楊青娘在京城,隨意勾搭外男,連累文家跟著蒙羞。
誇張的動作,伶俐的口齒,引得四鄉八鄰都來圍觀。
罵夠了,把楊青娘直接丟在了門房,趕著馬車揚長而去。
楊家本來還想訛一筆銀子,卻連累的楊青娘毀了,原本就不太好的名聲,議了幾次親,愣是留在家裡嫁不出去,白白的浪費米糧。
楊青娘隨著老太太走後沒多久,她爹又娶了新婦,是城外馮員外家的小庶女,年紀比楊青娘大不了一兩歲,老夫少妻自是嬌寵的厲害。
人說吃一塹長一智,可楊青娘偏偏沒有這個意識,從前府裡有了什麼好東西,哪樣不是她挑剩下,才能輪到那些庶子庶女?
這新夫人到好,什麼都讓那些下賤的東西先挑,剩下沒人要的才給自己。
明擺著不是欺負人嘛!
自己在這個府裡作威作福的時候,那下賤的小蹄子,還不知道在哪裡吃風呢,仗著有她老爹撐腰,到爬到她的頭上來了。
在京城受進了文家諸人的欺負,回到自己的地盤,就不信鬥不過那下賤的小蹄子。
於是大年初五接財神的日子,楊青娘就搶了,本該屬於新夫人的小元寶。
江南這一帶,初五財神日這天,長輩都要給府中的晚輩,發一隻純金的小元寶,寓意新的一年,財源滾滾,四通八達。
初五這天燃過鞭炮之後,新夫人領著一大群,繼子繼女去給楊老太太請安。
鑲機桌上排長一溜,金燦燦的小元寶。
新夫人給楊老太太磕了頭,楊老太太道了聲乖,拿起一隻小元寶遞給新夫人,不想楊青娘卻伸手接了過去。
“謝謝祖母,孫女會把它好好的供在母親牌位之前。”
楊老太太抽了抽嘴角,新夫人的手僵在了半空,臉色青白,卻不能發作。
作為一個填房,進門是要向原配的牌位磕頭敬茶的,雖說養老太太和相公疼她,沒讓她那麼做,卻不表示不需要。
所以楊青孃的舉措,令她無話可說,誰也不能說楊青娘做錯了。
新夫人吃了個暗虧,在心裡給楊青娘記了一筆,過了兩天孃家嫂子來竄門,無意中說起自個的遠房侄兒,因為有些傻,聘禮高到一萬兩都沒人肯嫁。
聽到一萬兩銀子,新夫人動了心,送走嫂子之後,就去找楊老太太商量,兩人一拍即合,一萬兩銀子把楊青娘給賣了過去。
光聘禮就一萬兩銀子,楊青娘還道楊老太太,給她許了什麼好人家,喜滋滋的抬了過去。
掀了蓋頭才知道,對方是個傻瓜,並且是個喜歡動手打人的傻瓜,難怪願意出一萬兩銀子的聘禮。
想逃,深宅高牆往哪裡逃?只能每日生生受著傻瓜的暴打。
一路鬥戰,察克折損了他所有的部下,自己胳膊上也受了傷。
至於文玉兒嘛,千里迢迢抓了她回去,就是為了提高民生大計,何況還折損了那麼多的得力干將,把她給弄丟了,那些手下豈不是白死了?
沒有人那些手下,察克對文玉兒的防範也更加的緊密了,試了幾次逃跑都沒有成功,眼看著就要進入青霜國。
察克對這個百折不撓的小娘子,很是佩服,不知不覺中都有些喜歡上她了,隨著離青霜國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