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兒把一縷碎髮夾到耳後,才慢悠悠的說道,“做詩沒有點彩頭豈非無趣?”
一雙黑眸幽幽的盯著尚雯菲天青色的腰封,“不若就用這禁步做彩頭吧!”
想讓姐作詩不拿點誠意出來,怎麼行?
尚雯菲的眼中閃過一絲惱意,區區商女,真以為自己是什麼正經的皇親國戚不成?
宸妃娘娘,說的好聽,在普通人家不過是個妾,妾是什麼東西?一個玩意兒,連人都稱不上。
如果不是想讓她丟醜,自己還真不高興搭理她。
尚雯菲唇角彎彎,道了聲好,解下腰間的禁步,置於桌上。
商女奸猾,以為如此自己就會收回先前之語?她偏偏就答應下來。
“此禁步乃上古彩玉,全天下不過十塊,三娘子在七步之內成詩,這禁步就歸你了。”
哼,倒要看看,滿腦子賭阿物的商女,七步怎麼成詩。
尚雯菲把禁步往桌上一放,眾小娘子的眼神就變了……
彩玉禁步,尚家傳家之寶,平日裡一起玩耍想摸一摸,尚雯菲都不大樂意。
待她說出七步成詩,眾小娘子的眼神又變了,甚至好幾個小娘子,拔下頭上的簪子,或擼下腕上的鐲子放到禁步一起湊趣。
十拿九穩的事情,不介意給尚雯菲做做臉。
別有用心者,眼光更是向湖心瞟去,瞧見文三的蠢樣,不知宋玉一怒之下,會不會退了這門親事。
七步成詩?這也太欺負人了。
紫燕公主和魏丹青,站起來就要把人給懟回去。
文玉兒卻用眼神制止了她們,眉眼彎彎對尚雯菲等人道,“你們可想好啦,等我贏了哭鼻子可就來不及囉!”
尚雯菲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三娘子該不會想拖延時間吧?”
亭子裡的動靜搞得有些大,原先在一邊賞花的小娘子,都被吸引了過來,就連湖心島的少年們,都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伸長了脖子,豎起耳朵不錯眼的盯著這邊的動靜。
胡逸軒緊張的扯扯高臨的袖子,“你說文三娘子會贏嗎?”
胡逸軒滿臉希冀的看著高臨,平素就數秦王和宋玉關係最好,宋玉應該在他面前提過文三吧?
高臨悠哉悠哉的啃著鹿肉,竹籤子指了指竹亭,“看了就知道。”
豎著耳朵聽兩人對話的少年們,在心中切了一聲,注意力又放到了岸邊的竹亭裡,胡逸軒等與“宋玉”交好的少年,更是在心裡默默祈禱。
一定要贏,別給宋玉那廝丟臉啊!
那邊文玉兒走了一步,“聽好嘍!”
小娘子們都豎起了耳朵,眼睛緊緊的盯著文玉兒,然而這一句之後卻沒了下文。
就這樣?
小娘子們面面相覷,把她們的心吊得高高的,就這一句沒了?
尚雯菲勾了勾唇角,就知道會是這樣,張口就要刺上兩句,那邊文玉兒腳下又跨出一步。
“滿園花菊鬱金黃。”
還真的做出來了,小娘子們神色微異,繼而想想這詩,也沒啥高明之處,這一眼望過去的菊花,可不都是金黃色的嗎。
尚雯菲更道,“三娘子莫不是記性不好?”
文玉兒眉眼彎了彎,嘴角微微上挑,“尚娘子,彆著急呀!”
腳下又跨出一步,“中有孤叢色似霜。”
白曉顏等人適時的叫了一聲,好。
文玉兒又走了一步,“還似今朝歌酒席。”
湖心的少年人,不知誰喊了一句,“貼切!”
胡逸軒拍著身旁少年肩膀,有些興奮,“想不到這文三娘子還挺有才。”
少年也有些興奮,總算沒給他們的好哥們宋玉丟臉,“那是,宋兄弟挑中的人能有錯?”
軍中一眾少年齊聲附和。
高臨突然有些心塞,他“搶”了“宋玉”的妻,這幫貨會不會為了好兄弟“宋玉”,對他拔刀相向呢?
那邊亭子裡文玉兒又走了一步,“白頭翁入少年場。”
“好詩!”小娘子們齊聲喝彩,魏丹青紫燕公主等人,更是激動得臉兒紅紅。
“尚雯菲,你服不服?”說好了七步成詩,文三隻用了五步,就做成了一首好詩,哦,不,刨去第一步那句廢話,其實只用了四步。
文玉兒含笑看著對面,臉色不大好的尚雯菲等人,誰叫她偏偏出這個題目呢?
白居易的這首《重陽席上賦白菊》,不用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