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貴如油,可下多了也挺招人煩的。
看著窗外那株被雨水洗的油亮的芭蕉,文玉兒在心中默默數著,五天了,在這個驛站已經逗留了五天,帶著這群男女老少本來走的就慢,再加上下雨耽擱,也不知何時才能趕到遼城。
高臨那邊也沒個訊息,也不知倒底怎麼樣了,田坤和秦氏還好嗎?
“走,陪我出去走走!”田月鳳雙手交叉環抱胸前,靠在隔扇上。
文玉兒心裡有事,懶得敷衍卻也不願意得罪,“沒瞧見外頭下雨的嘛!”
“正因為下雨才要出去走走,被困在這裡走也走不成,整天窩在屋子裡都快長黴了!”
田月鳳垂下眼簾,“我爹我娘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一點訊息都沒有。”總有不好的念頭闖進腦海,再這麼幹坐下去,非得發瘋不可。
原來她們在想同一件事情,文玉兒很理解田月鳳此刻的心情,她又何嘗不是呢!
外面下著細如牛毛的濛濛細雨,一人取了一件蓑衣,沒讓溪竹和墨菊跟著,一起走進雨霧中。
細雨中,農人戴著斗笠,端著簸箕正忙著搶播,兩人的鞋底亦是沾滿了厚厚的紅泥。
“去那邊溪水裡洗洗吧!”文玉兒前世裡走慣了,鋼筋水泥泊油馬路,稍稍有些潔癖,鞋子上衣服上稍有一點泥點子,就覺得受不了,非要弄的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
田月鳳低頭看了看鞋底的泥塊,覺得這樣挺好,挺有生命力的,不過既然人家是陪自己出來的,那麼遷就遷就她吧。
於是道了一聲“好”,一齊走下紅泥小道,腳步輕快的走向坡下一片清澈的小溪。
這片小溪地勢頗低,站在溪水邊,耕種的農人,蔥蔥郁郁的田野都瞧不見了,就是適才的那一條紅泥小道,似乎也到了兩人的頭頂上。
“看裡頭有魚。”田月鳳指著溪水裡一群一指長的小魚,驚奇的說道。
文玉兒淡淡的瞥了一眼,那是一群小白鯧,細細長長,尾巴一擺一擺,吐著泡泡,只有淡青色的背脊露在水面,這種魚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只要有水的地方几乎都會有,沒什麼好驚奇的。
“咱們去捉魚吧!”田玉鳳雙眼冒著興奮的光。
上一次挽著褲管在溪水裡捉魚是什麼時候?五年前還是六年前?或者更遙遠?
自從出了宮,她就像一隻飛出牢籠的小鳥,渾身說不出的輕鬆,甚至覺得似乎回到了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
田月鳳的感受,文玉兒無從體會,讓有潔癖的她赤腳踩在泥濘裡,整個腳底乃至腳趾縫裡,那種軟綿綿說不上來的感覺,光是想想就覺得渾身一陣的不舒坦。
古代女子纖纖玉足怎可隨便示人?田月鳳穿著皂靴就直接下水了,別看那些魚小又多,靈活著呢,田月鳳沒有工具赤手空拳,哪裡能捉的著?
明明一條小魚在身旁遊過,等她下手早就跑遠了,文玉兒咧著嘴在岸邊直笑。
田月鳳恨恨的瞪了眼,岸邊那個好似閒庭信步,片葉不沾身的瀟灑少年,眼珠子一轉,使了個壞招。
“氣死我了,不抓了!”白嫩的雙手拍打了一下水面,濺起水花朵朵,抬腳就往岸邊走。
忽然腳下一歪,“呀,不好!腳抽筋的快拉我一把!”她焦急的喊道,同時把手伸向文玉兒。
文玉兒而不疑有他,即刻伸出援手,哪知那貨拉住她的手之後,用力一拽,把她一起拽進溪水中。
“哈哈哈哈,叫你笑我,自己也變成落湯雞了吧!”
田月鳳叉著小蠻腰,得意的仰天大笑。
這個二貨!
竟然比她還二!
文玉兒額頭的青筋暴起,擼起袖子就要把這貨按進溪水裡。
田月鳳突然眼神一變,鳳眸閃過一絲冷光,左手把文玉兒往身後一帶,右手抽出腰間軟劍,手腕一勾,往前一送,文玉兒下意識的回頭,就見一群黑衣人,亮著刀劍紛沓而來。
田月鳳手中劍光一閃,那柄軟劍削中一為首的黑衣人。
黑衣人應聲倒進溪水中,濺起尺高的水花,溪水瞬間被染成紅色。
“跑!”田月鳳拉著文玉兒,在溪水裡奔跑起來。
田家男兒,個個武藝非凡,可田月鳳只學了一些,皮毛的強身健體和防身功夫,能夠唬唬魯文玉兒這般的普通人,對付這些訓練有素的殺手就呵呵了。
能夠一劍砍中黑衣人,不過是對方大意,她又出其不意的兩兩巧合罷了!
文玉兒一邊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