燻暖的夜風送走了最後一絲燥熱,街道上的夜燈陸續亮起,尤其是北街那一條巷子裡,大紅燈籠成串成串的掛著,遠遠望去,就像鑲嵌在夜色中的一串明珠。
高澤和文玉兒相繼掀了各自的轎簾走下馬車。
“喲!兩位大爺您們來了,趕緊裡邊請!”
門口迎客的龜奴,瞧見文玉兒的美顏之後稍稍愣一下,立即堆起笑臉熱情的把兩人迎了進去。
這地方,文玉兒還只在前世的電視上瞧見過,雕樑畫棟金碧輝煌,到處隨意的垂在粉色紗幔,仔細一瞧看似隨意,其實處處恰到好處,昏暗的燈光配上忽明忽暗的紗幔,頓時營造出一種神秘,曖昧之事。
空氣中瀰漫著荼荼濃香,環肥燕瘦甩個帕子扭著楊柳細腰,配合著叮咚的環佩中穿行其中,還有那唱曲的跳舞的陪著客人喝酒的,熱鬧非凡又奢靡無度。
一位年紀稍大,大約四十左右的美婦人走了過來,只見她眉如臥蠶,不若凝脂,唇不點而紅,走起路來如風吹楊柳,婀娜多姿搖曳生輝。
文玉兒想,就憑這我見憂憐的姿態,如再年輕個幾歲,一定是這樓裡了不得的頭牌!
只可惜年紀大了點,不過這一點倒是與電視劇裡不一樣,電視劇裡的花樓老闆,基本都是腰圓膀粗的醜大媽形象。
花娘堆起滿臉的笑容恭敬道,“二公子,你的包廂給你準備好了,樓上請。”
高澤顯然是這裡的常客,隨手拋給她一錠銀子,負手上樓。
文玉兒學著高澤的模樣,略點了點頭,頂著一身騷包的花衣裳,拾階而上。
“小心!”
待她爬到一半,高臨突然低呼一聲,扯了一把她的後腰,反手一扭,不知怎麼文玉兒就被帶到了他的身後。
與此同時,樓上響起一陣高亢的叫喊,“殺人啦!”
緊接著,一個人影咕嚕嚕的從二樓滾到了樓梯,又從樓梯一路滾下來,一直滾到高臨腳邊。
文玉兒低頭一看,“二公子?”
高澤頭髮散亂,臉上到處都是摔跤擦傷的瘀青,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有氣無力道,“宋大人快……快扶我起來,有,有刺客,咱們快跑!”
話音未落,一劍斬殺了高澤小廝的刺客們已經追過了。
“快把他拖下樓去!”
文玉兒一邊往後退,一邊對高臨說道,同時用盡力氣大喊,“快來人啊,有刺客,二公子受傷啦!”
高臨的實力不能暴露了,這是她一張隱形的王牌,所以只能高聲呼喚外頭那些福王府的侍衛們。
聽到一聲殺人的喊聲,樓下的客人早就亂了起來,不顧形象的向外逃命,小娘子們亦是花容失色,到處躲藏。
門外候著的侍衛們聽到喊聲,紛紛提著劍衝了進來,跟黑衣人打到一處。
高臨一手拖著高澤,一手護著文玉兒,在混亂的人群中巧妙的左避右閃,夾在慌亂的人流中一起衝出滿月樓。
把高澤直接扔上馬車,三人一起駕車直奔福王府。
“二公子你還好吧?”
文玉兒坐在對面,瞧著一身狼狽躺在地板上的高澤,“關切”的問道。
剛才只顧著逃命,哪裡還想得著其他,這會兒躺在馬車裡,經文玉兒這麼一問,高澤才感覺渾身都疼,就連骨頭縫裡都絲絲的像外滲著痛楚。
並且越來越疼,高澤忍不住哼哼了兩聲。
文玉兒而狹促道,“雖說這馬車華貴,可地板上終究太硬,不如下官把你扶起來如何?”
他躺著都受不,坐起來焉有命在?
高澤躺在地板上連連搖頭,腦袋一動牽動了傷口,忍不住呲牙裂嘴,“好痛,痛死我了!”
文玉兒轉過臉在高澤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咧了咧嘴,痛死你才好呢。
不過當然她也不會真的讓他死了,蚌相爭漁翁得利,沒了這個蚌,她這個漁翁還得什麼利。
所以適才,才會在第一時間讓高臨護著高澤,並且大聲叫喊。
“唉,真是禍從天降!”文玉兒沉痛的搖搖頭,“沒想到逛個花樓居然會出這樣的事情,早知道就不去了。”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沒想到嶺南這地方看著漂亮,原來如此的混亂,這要是換成了安陽,哪會有此等事情。”
經文玉兒這麼一提醒,高澤忽然開了竅,是呀,嶺南是他們福王府的地盤盤,在他老爹的管理下,一直歌舞昇平,且以往他也經常出入各個花樓,從沒發生過諸如此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