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問羅志遠:“你安排的如何了。”
石頭也就老實了,羅志遠笑道:“總要放他們全跳出來才好,他們不是人多錢多嗎,笑話,滬上有誰有韓爺錢多,至於人手,這就要看虎山哥的面子了,都需要去跑一跑。”
“跑唄,反正我也算看明白了,過去我以為靠義氣吃情面,互相幫忙就能同氣連枝,現在這世道啊,錢!我特麼拿錢砸,買兵湊起來打。”
沈虎山想到自己這些年,從龔春臺那事開始後的感受就心灰意冷。
但上海不能丟。
這是懷義的上海。
要是給那些小輩翻天,懷義回來說話沒個人聽,那還怎麼做事。
沈虎山隱約覺得,這幾年是一個非常關鍵的年份,對韓懷義要做的事很重要。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沈虎山要為石頭出面的訊息很快就傳了出去,誰也料不到的是,秦陽泰那群人竟然這麼放肆,竟在沈虎山去閘北的回頭路上埋伏,幾輛車衝上來就撞,好在沈虎山的司機機警,留保鏢車斷後自己果斷突圍,就算這樣沈虎山也給震斷了根肋骨。
這事情鬧的,秦陽泰的名聲更為顯赫。
不過同時又有人跳出來證明此事不是他乾的,因為當時秦陽泰確實在法租界內玩呢。
道上一會兒吹噓他的手段一會兒又不承認,雲山霧罩裡沈虎山的面子給落的乾淨,這廝反而笑眯眯的透過人遞話,說將和幾個洋行的買辦和幾個青幫前輩一起來拜見沈二哥,解釋下誤會。
名帖一到,沈虎山這邊才震驚。
這秦陽泰竟拜在了和張鏡湖一輩的蘇北前輩高世奎的門下。
日他娘,怪不得這廝這麼囂張,那些幫裡的人遇到沈虎山都支支吾吾不肯點頭,沈虎山這鐵漢看著帖子都差點沒氣哭了,這背後原來是高世奎出來搶食,他有輩分有人馬又勾連石維耶,沈虎山肯定不是對手。
沒有人護勢的石頭趙山河一再吃癟也就不稀奇了。
“二哥,你說見是不見?”羅志遠臉色陰沉。
沈虎山搖搖頭:“見了跌份,不見也罷,告訴他們我身體不適,放開法租界的地盤讓他們去,先守十六鋪,告訴懷義此事,這件事不是你我能處理的了。”
石頭垂頭喪氣,高世奎算韓懷義的叔輩,他要是去弄他就是欺師滅祖,秦陽泰那雜碎現在居然和韓懷義同輩,要是那廝是個弱筆也就算了,偏偏人馬強壯,他確實只能先忍著。
十六鋪拒見高世奎的訊息傳出後,秦陽泰大怒,認為這是不給高世奎面子,倒是高世奎在些場合笑說畢竟是張鏡湖一系的人嘛,大家都是同門,那就等沈虎山養好傷再說,他還落個前輩風範。
這事鬧騰到這種地步,連開始吃齋唸佛的呂剃頭都發狠了:“給我去調,青幫我們沒法使喚了請洪門,老子的家底都給你們,石頭你去信廣州那邊,我去親自拜會一直裝死的劉老頭。”
他說的劉老頭,是洪門留著滬上的話事人,就是那位揚州劉把總的叔叔。
張鏡湖其實是知道這裡的事情的。
還賴著通海鎮守職上的他最近忙的是同盟會的大事,管不到滬上的雞毛蒜皮,但他對高世奎的做派很不滿意。
呂德旺和洪門聯絡前,依著規矩先悄悄見了他。
張鏡湖問,呂德旺就如實說了,您老不出面的話,我們只能借兵洪門,話說這個時候您就算出面,也是為我們求饒一樣,也丟您的份。
呂剃頭說話很有藝術。
不要說張鏡湖本就火大,給這廝一撩撥,張鏡湖終於憋不住,道:“你讓他們蹦躂,你們放手去鬧,蔣明豪那邊我去說。”
這也就是門關起來才能說的話,青幫大字輩的老頭子內訌,其中一個因為革命大業無暇分身,便勾請洪門來虐同門,說出去要給罵死,但張鏡湖管他個求,只要贏了就只會有個好字,誰叫十六鋪的人關係四海呢。
現實的結果比口碑重要,能混成頂峰的誰令不清啊。
張鏡湖這就當呂德旺的面叫來一個同盟會派他這裡的兄弟,貨真價實的洪門藍旗管事!洪門有內外堂之分,內堂算京官,外堂有實務,做到各旗管事的都是人才,這個人三十出頭,廣東海豐人,陳炯庭。
張鏡湖將事情說完,道:“老弟,讓你看笑話了。”
“哪裡,門門都有煩心事,洪門這麼大的攤子也是,說起來韓兄弟還是我門內堂上輩,此事我等義不容辭。”陳炯庭道。
知曉韓懷義對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