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日本人?”黃老闆咧嘴笑著一口黃牙,眼鏡閃著的卻是冷光直刺對方心底,來人眉頭一鎖:“你特麼的話忒多,知道這些有什麼好處,舉報老子?信不信老子滅你全家。”
“嘿。”黃老闆笑了:“哥帶你喝酒去,和我講講上海那仗的事情。”
“你?”
“後生,我老子是和汪兆銘一道炸滿清攝政王載灃的,你覺得我會出賣你這樣的人物?”當晚這黃老闆呼呼大睡,第二天門面還開著,畢竟年關生意好,但他縮了後面不知道忙碌什麼東西。又過三天,就在來人等的急的時候,黃老闆派兒子叫他,進屋拿出五個水壺來,當面給他擰開:“裝著水
吧?”
來人看水壺都沒什麼變化,點點頭。
黃老闆嘿嘿一笑:“這就對了。東西拿走吧,這個抹著白漆的是樣品,我教你玩。”他猛的一拉壺嘴,水壺就冒出煙來。來人大驚之際,黃老闆將壺嘴又塞回去,再開啟飯盒,夾層下面用力一按也冒出煙來,嘴裡輕描淡寫著:“你怕個鳥,你當我腦子有事啊,說了是樣品。其他的就這麼玩,我估摸抵得上三顆上好手榴彈的威
力。”
“真的?”
“假的!”手藝人不高興了,沉著臉:“錢呢,一個五百大洋。”來人瞠目結舌這太貴了吧,手藝人比他還火大:“你特麼的,還當真呢,就知道你是個窮逼,當年汪兆銘也是這麼忽悠我老子的,滾吧滾吧,多炸幾個日本人為中國人報仇,我要你的屁錢,祖宗看著呢,這
個錢不能要,這是我的份內事。”
“多,多謝黃老闆。”
“你到底幹嘛的,我說你來路。”黃老闆還是忍不住八卦了下。
來人抿了抿唇,忽然啪的立正對他敬了個軍禮,壓低嗓子一字一句的道:“卑職前滬軍第一師三團一營營長趙國志替死去的全營兄弟們感謝黃先生。”他初來的那個晚上和黃老闆講當時,他說:日本人太狠,19路軍和他們斗的最慘,但滬軍也好不到哪裡去。在最後幾日,滬軍裡好幾個團都只剩半數,敵人的火力猛,兄弟們上去一個死一個,但不拔掉那
個火力點19路軍的後撤路線就要斷,時間緊急,沒辦法就只能用人命去填,一個營啊,最後營長都上了等他被炸昏再醒來才發現,自己的兄弟都沒了,都沒了!
原來他說的是自己的故事。
杵在那裡半響後黃老闆眼含淚光的起身拱手道:“兄弟保重!”
“您也保重。”
4月26日10時在法租界霞飛路寶康裡27號。
伊志傑在“韓人愛國團”團旗前,舉起右手發出鏗鏘的誓言:“我宣誓,作為‘韓人愛國團’的一員,決心以赤誠之心,誅戮侵略中國的日軍將校,以期還我祖國之獨立與自由。”
裝了炸彈的水壺和飯盒在桌上靜靜的看著他。
十分鐘後,伊志傑離開這裡時,室內還留有兩人。
被稱呼為金九的那位身材矮胖的戴眼鏡的中年對身邊人道:“昌浩,你是時候離開這裡了。”
“九哥,您呢。”安昌浩問。
不過問同伴行蹤,除非行動必要,這是韓人愛國團的規矩。
自三千里河山陷於敵手,他們的天空就都是黑色的所以他們不得不小心。
金九欲言又止,安昌浩辯解道:“九哥,您也儘快離開吧。要走也該是您先走才是。韓國可以沒有我,絕對不能沒有你。”
“你言重了。”金九拍拍他的肩膀,他很欣慰有安昌浩這樣的同志兼兄弟,正因為有如此情義的溫暖,才能讓他堅持著繼續走下去,只是昌浩在他看來,還是單純了一些。支援自己的中國方面,支援他的美國勢力,背後的算計又是什麼呢?金九想在這艱難的時局裡為自己的國家未來搏殺出一個機會,如果韓人在亞洲的沉淪期只是作為棋子而存在的話,那麼戰後的韓國也逃
不開傀儡的命運。
他不想這樣,所以他想留下來看看,並證明自己的勇氣給一些人看看。
這些人裡面,包括國民政府,王亞樵,上海灘的杜月生,恩,還有大洋彼岸的那位…
“昌浩啊。”金九終還是告訴了他心聲,並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幫助你的湯姆,是韓的人的,你至今都沒有見過他?”安昌浩搖搖頭:“12年的時候我就建立了興士團,但發展的很難,不過13年我透過當地幫會力量認識了湯姆,一切就變得順利了。我當時就知道湯姆是屬於維克多家族的,也是聯盟那位黑色查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