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生則在杜公館裡靜靜的等待,張鏡湖和唐肯也在座。
那間曾屬於韓懷義的書房裡,韓系的一老兩中堅圍著西洋的壁爐坐著,杜月生掏出懷錶看看時間:“大個子該出發了。”
“又少一個兄弟啊。”唐肯開始看不上張宗昌這廝,後來卻處的很好,尤其一二八的時候承情的很。他心裡是有數的,要不是一二八的時候張宗昌做的太明顯,說不定日本人還不會這麼決裂。
張鏡湖倒是看得開:“過些年我也要走的,唐肯月生你們也該算些後路了。”
杜月生有些遲疑,唐肯嘆道:“老頭子,我去了美國又能幹什麼,還幫韓爺搶地盤啊。”
“做點正當事情就是,我們打打殺殺也半生了,唐肯,說句不客氣的我們為這個國家做的事情已經不少,接下來不該是我們的事了,何況,我們有心,他蔣志強肯放心嗎?”張鏡湖提到蔣志強就不快活。
一個九一八一個一二八兩件事上把老頭子寒心的很。再加上吳鐵成這廝沒事總找些茬,那做派和當年孫文扶持的陳其美跟他爭權奪勢時也不過如此吧。所以張鏡湖一是老了,二是累。
杜月生則道:“再看吧。”他還有雄心壯志,他覺得有三小姐在,還有戴笠的關係,蔣志強應該還不至於。張鏡湖看著眼裡沒有說話。這個時候,萬墨林已經回頭,車過四馬路就要拐進法租界。而在寂靜的洋麵上,穿著身水手服的張宗昌正回看黑沉沉的浦東,還有更遠處燈火輝煌的十里洋場,越來越遠燈光就如星光而後漸漸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