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北念渾身都睡得酸酸的,實在是不想動。
更何況,她跟林可柔之前也算不上有什麼交情,穆東霖又剛剛死,林可柔這個時候約她,想幹嘛?
打了個哈欠,黎北念臉堵在枕頭上,聲音悶悶的,問:“你有事嗎?”
林可柔聽到她這明顯還沒睡醒的聲音,下意識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
連續五六天沒有好好休息,讓她看起來越發憔悴瘦弱,肚子時不時一陣不適。
然而,卻已經沒有人再在意她。
她提供了證據,舉報了林崖,現在自己的孃家一家對自己恨之入骨。
林家父母每天都在咒罵她,恨不得她早點去死,或者直接去監禁所去待林崖受罪。
這一家人裡面,只剩下一個林雨馨整天跟夾心餅乾一樣左右跑,給她送吃的,送她去醫院,陪她說話、安慰她。
而公婆忙於穆東霖的喪事,根本沒有精力搭理自己。
林可柔此時,面黃肌瘦,黑眼圈堪比國寶。
而電話那邊的女人很明顯還沒有睡醒,聲音軟糯,沒心沒肺的樣子。
彷彿穆東霖的死,好像對她來說一點影響都沒有呢。
林可柔喉口像是被堵住,扯了扯笑,就像是在嘲笑後視鏡裡那個看起來狼狽又憔悴的年輕女人。
她聽見自己說:“有事,你在你房間嗎?”
黎北念打了個哈欠,“什麼事?”
林可柔:“到視窗一下吧。”
黎北念精神一凜,“什麼?”
接著,黎北念扯了扯自己的小吊帶睡衣,揉了揉自己睡得亂糟糟的雞窩頭,從房間的落地窗看出去。
底下,一輛白色的小車停在花園,正在打著雙閃。
黎北念親眼看到,一道身影從車上走下來。
身上穿著白色的長裙,長袖,頭髮披散在肩膀上,整個人顯得優雅又溫柔。
手裡拿著手機,下車之後,就抬眼看向了上面。
無疑,就是林可柔。
林可柔就站在車子旁邊,仰臉看著她,似乎笑了一下,“你知道嗎,穆東霖死了,臨死之前,心心念念想的都是要跟我離婚。”
黎北念用手指梳了梳自己的頭髮,眼神略帶有疑惑看著她。
中午時分,太陽很大。
熾烈的金色陽光灑落在她的頭頂上,像是在她身上染了一層光暈。
也正是這樣,黎北念清晰可以看到她臉上的憔悴跟蒼白。
那又深又黑的眼圈,活像是一個索命的冤魂厲鬼。
她臉上含著笑,似有嘲弄,“你知道為什麼嗎?”
黎北念沒出聲。
“他說,不想耽誤了我,希望我可以跟他離婚之後,找到更好的男人繼續生活下去,”林可柔微微垂頭,冷嗤,“但我知道,他只是不想讓我再霸佔他妻子的位置,他還在肖想你,你知道嗎?”
“莫名其妙,我跟他早就沒什麼關係了。”黎北唸的聲音隱隱含著不悅,“所以你今天跑到我這來,只是想要來說這種話?”
太陽越發熱辣了。
林可柔微微揚起的臉上,雙眼有水光泛閃,一晃而過。
她就這麼看著黎北念,一瞬不瞬。
黎北念只覺得被盯得莫名其妙,蹙眉道:“你沒事的話,就走吧,那個地方不給停車的,待會兒被人家趕了就難看了。”
林可柔笑了笑,“黎北念。”
陽光底下,黎北念看見她的臉上有一行晶瑩滑落,幽幽反光。
林可柔說:“你也不過如此,輸給你,我不甘心。”
……
林可柔很快走了。
黎北念只覺得莫名其妙,可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只是經過這麼一遭,黎北唸的睡意全無。
起身洗漱完,穆西臣回來了。
穆西臣看見她略微有些蒼白的臉,微微斂眉,道:“不舒服?”
“沒有啊,”黎北念開啟了衣櫃,給自己換了一身衣服,“你怎麼回來了,公司不忙了?”
“嗯,”穆西臣在她的腦袋上輕輕摸了一下,道:“爸媽等我們吃飯,我回來接你。”
“啊,已經開飯了嗎?”黎北念扣上內衣,轉頭去看他,發現他今天尤其深沉,眉眼一動,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穆西臣沉吟片刻,道:“林可柔提供了新的證據,是一支錄音筆,交給了黎夢,現在林崖想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