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散發著血腥的黴臭味，絕望的嗚咽聲響成一片。
另一個人不知道去哪裡找了幾根破布，直接往黎雪晴的嘴巴里塞進去。
“操，老子的內褲！”
“桀桀，便宜你了，就當她吃你了的真傢伙吧，快走！”
黎雪晴乾嘔出聲，下意識就想逃，然而那閘門一蓋上，周圍都已經成了一片黑暗。
‘嘩啦啦’
雨水敲打在舊鐵皮的車頂，發出廉價不堪的聲音。
黎雪晴蜷縮在角落，渾身溼透，被凍得瑟瑟發抖，聽到周圍傳來的絕望哭聲，再不堪重負地一頭撞在了車壁上。
可這些人販子好像是早有預料有人會尋死，在車壁上居然貼上了泡沫墊。
黎雪晴又試了幾面牆，可偏偏，就連尋死的希望都像是這所能看到的光明一樣，就連一星半點都沒有。
黎雪晴倒在車中央，蜷著身子瑟瑟發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無力感，讓她就連哭都覺得沒什麼意思了。
救命，救命！
-
黎北念今天活動了一天，體力本就被消耗了大半。
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可身後的那兩個人販子也不是吃素的，跟她的距離越來越逼近。
人販子罵罵咧咧：“媽的這女的夠猛啊，跑的真他媽快！”
“臭表子，站住！”
……
黎北念有些扛不住了，眼看著越來越靠近林子中央，黎北念終於出聲大吼：“救命！”
人販子全然沒料到黎北念這緘默了半天，居然會在這個當口喊起來。
這會兒才恍然反應過來——媽的，這娘們剛剛是在儲存體力！
黎北念一邊跑，一邊重喘，可精神是半點都不敢鬆懈下來，大道：“救命！救命！！”
黎北念不知道剩下在林子裡活躍的人還有多少，但是林子很大，很大。
進來的時候不曾覺得，可在這個時候，這林子的寬敞程度，讓黎北念近乎絕望。
黎北念又喊了幾聲，周圍依然是一片寂靜。
雨後的地面並不平坦，黎北念跑得雙腿都要麻痺了一樣，忽然看見一個大大的泥坑。
黎北念眼尖，朝著那泥坑飛奔，大步飛跨了過去。
力道過重，鞋底踩到枯枝敗葉，濺起泥水激射。
泥水噴濺到緊逼其後的人販子臉上，招得他痛罵一聲。
可緊接著，就聽見後面重重掠過水的聲音，又是一聲骯髒的咒罵。
腳步聲漸漸遠了，似乎被那個水坑拉開了一些距離。
可黎北念就連頭都不敢回一下，再一次近乎聲嘶力竭大聲呼喊：“救命！救命啊！”
後面那兩個人販子看到這陣勢，面面相覷，道：“不對勁啊，我們越追越遠了，這個女的看起來長得白白嫩嫩的，但是身上可都穿著軍裝！”
“不追了，快回去！萬一她把人招來了就麻煩了！”
兩人達成共識，很快跑了。
黎北念跑得頭暈眼花，渾然無覺身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終於在一聲有氣無力的吶喊之後，得到了回應：“發生什麼事情！”
這是……楊大武的聲音！
黎北念激動地一個激靈，打起精神來朝前跑去。
終於在看見一道軍綠色雨衣的身影之後，整個人沒了力氣，一下跪趴到了地面上。
楊大武本來就是來找人的。
這會兒看見黎北念這般模樣，嚇了一大跳，飛快上前來，道：“什麼情況，怎麼了？”
黎北念近乎要暈過去了一樣，渾身肌肉都緊繃得不行。
聽到這話，重重喘息著，眼前一陣發黑。
楊大武一眼就看出來了，黎北念這是跑脫力了。
過了好一會兒，黎北念才緩了過來，虛弱道：“人，有人在追我……”
楊大武聽到這沒頭沒腦的話，粗濃的眉峰蹙起，道：“誰在追你”
“人……人販子，那邊有人販子……”
楊大武驟然一驚，取出腰間的傳呼器，道：“馬林馬林，收到請回復！”
黎北念放下了心裡的重擔，直接躺平在了溼噠噠的泥地上，迎上了頭頂上飄下來的小雨。
周圍依然是黑壓壓的一片，剛剛黎雪晴的話就像是揮之不去的陰霾，籠罩在了黎北唸的心口上。
馬林的聲音從傳呼機那邊傳來，“收到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