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
在那個古老君王所在的時代,這兩位也絕對是站在世界最頂點的可怕存在。
林恩皺眉道:“如果這樣的話,那另外那位就是……”
那枚心臟咚咚狂跳,刻意壓低了聲音。
“【沉眠者】”
“有史以來真正的第一柱神,在我們古老的歷史中,吾王在最後應該是成功入主了這個可怕的存在,也就是說,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沉眠者了,取而代之的則是……”
“吾王。”
林恩的心臟猛地狂跳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被他遏制。
林恩皺眉道:“放飛渡鴉的……我的本體?”
那枚心臟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他沒有正面回答林恩的這個問題,或則說,這對所有的獄卒來說,都是一個諱之莫深不能討論的問題。
但是這一刻,他卻是非常地想要讓他知道。
“至少我認為,是的。”
“知道我們為什麼忠誠於我們的王嗎?因為他從來都不是為了自己,他在那個時代殺死了那個世界的萬事萬物,很多人都覺得他是一個滅世的魔君,但不是的,因為對於吾王來說,死亡早已沒有任何的意義,他唯一想要做的,就是打破那個時代冰冷到窒息的秩序,讓那個世界的每一個生靈,都能夠有自由選擇的權利。”
“而渡鴉就是那個時候產生的。”
“創世紀的最初,是女主人和無數的渡鴉還原了過去的那個世界,讓每一個生靈都在這個新的世界中重生,甚至就連那些神,他們也得到吾王的寬恕,並有了自己全新的一生,你知道嗎?最後所有人都回來了……”
他沉默了下來,最後終於是道:
“只有吾王沒有。”
林恩聽著他的講述,講述那段發生在無盡時間之前的故事。
他的話很短,但是卻讓林恩感覺到一陣陣巨大的滄桑。
他突然想起了那朵花。
那朵月兒蘭。
在古老的故事當中,那朵花的花語代表著的是沉默地守候。
也就是說,有那麼一個人從那創世紀的最初,一直等他等到了現在。
那枚心臟道:
“所以你從來不是吾王,就算你們長著一樣的面孔,擁有一樣的名字,你也不是他,你只是一隻渡鴉,一枚被吾王放飛出來的碎片,但有時候我們也會想,如果我們讓你擁有大君的記憶,讓吾王的印記在你的體內復甦,那他會不會就等於是回來。”
“畢竟你們擁有同源的靈魂,你是不是就能成為那枚根系上開出來的同樣的花。”
林恩睜開了雙眼,對這個涉及到哲學方面的問題無法做出自己的表達。
只是那一刻。
他突然想起了他第二次墜落地獄的時候,那個突然出現在他身邊的蒼藍的女孩。
她和他說。
他不是。
林恩用力地搖了搖頭,扶了扶單片眼鏡,雙眼恢復了理智,道:
“我當然不是,就算他再偉大,我也不想是,我來自黑夜城,我是遊魂巷走出來的夜醫林恩,就這麼簡單。”
那枚心臟這一次沉默了更長的一段時間。
他深深地望著林恩。
“但其實是有機會的,我們差一點就成功了,我相信大君回來過一次,那就是他,至少是那個還沒有入主成眠者時的吾等的王。”
林恩睜著死魚眼,捏著單片眼鏡,淡笑道;
“看來這幾天,你有好好地瞭解過你被圈禁的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啊。”
那枚心臟死死道:
“所以其實這個計劃是能成功的,不是嗎?”
但說完之後,他又很快黯然了下來。
因為就和林恩之前說的一樣。
就算能成功又如何呢?
如果大君不願意以這樣的一種方式重回這個世界,那他們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麼用呢?
而林恩當然知道為什麼,他在那個老者那裡看過那位大君的記憶,因為他的一生都在對抗這種命運,因為有一個可怕的傢伙安排了一切,甚至最後幾乎就要從他的體內復生,都已經發生過了這樣的事情,那他又如何願意看到……自己也成為那個他一生都在對抗的怪物呢。
如果他回來,那他就不是那位大君了。
林恩也沉默了下來。
兩個人一起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