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府院中天井處擺放著一張八仙桌子,上邊擺放著人手一碗的薄皮餛飩,在冷天裡飄著屢屢熱氣。
徽州早膳在江南一帶是頗有些名氣,比紙薄的麵皮包著的嫩嫩的肉餡的薄皮餛飩,瞧著樣子便如水晶元寶一般。
昨夜裡明家雖發生了大事,不過今兒個府中還有著幾位貴客在,早膳的樣式照樣是豐盛精美的緊。
明老太君端坐在朝南處,一夜未眠,她的氣色倒是沒有半分差了下去。
倒是明光一臉疲憊,見著小梨拉著明歡過來用膳,便向她說道:“小梨姑娘,麻煩你去通稟佘坊主一聲,就說我有要事與她相談。”
小梨惱著自個兒問道:“我家小姐回來了?”
“是。”
小梨焦急地扔下明歡往客房處小跑著過去,她再心儀明光喜歡明歡,也比不過佘笙在她心中分量來的重。
昨日裡沒有她替小姐鋪床放暖爐,那冰冷的床鋪小姐如何睡的進去?
滿心裡都是內疚之意,小梨也著急慌忙地推開了佘笙的房門,這後頭還跟著一個一直吵著要孃的明歡。
小梨進了內堂,見到佘笙閉著眸子躺在顧延懷中,一霎時,自個兒這臉蛋兒上邊嬌羞地可以烤雞子了,燙的很。
她回頭見著明歡,將他抱起捂著他的嘴巴躡手躡腳地往著門外而去。
明光看著小梨出來時候臉蛋嬌俏紅成這幅模樣,便說著:“這佘坊主房內如此熱嗎?不知佘坊主可起身了?”
“還未曾。”小梨說著。
明光踱著步子道:“麻煩小梨姑娘喚醒佘坊主可好?這事有些重大。”
小梨搖頭說著:“小姐自從入了冬以來,真正能睡好的日子甚少,今日裡她難得睡得遲些,奴婢不敢叨擾。”
且說這裡邊還有顧相爺呢!
“相爺和你家小姐起了嗎?”景抬端著藥罐過來言道。
小梨見著景抬手中的藥罐,這才記起來自家小姐的用藥時辰要到了,她這藥還未煎。
“回九皇子,還未曾起。”
“這是昨夜裡顧延要本王熬得藥,給佘笙用的,你進去喚醒他們,別錯了用藥的時辰。”景抬說著,顧延有意要護著佘笙的名譽,這景抬卻不是如此想的,佘笙如此性子之人如果不逼迫她哪裡能成事。
明光這會兒明瞭為何小梨的臉會如此彤紅一片,他昨日的猜測是不錯的。
景抬看著在沉思的明光問道:“昨夜山火損失了多少茶葉?”
“回九皇子,明家庫存著來年新茶採摘之前要發往兩廣處的茶葉盡數全毀了。”
“那你當如何辦?”景抬問著。
“現下只能向一壺茶坊借些茶葉了。”
“怕是佘笙不肯吧?”
“姐夫此言差矣,小小雖為青樓女子,但也聽過佘坊主的名聲,這佘坊主向來都是菩薩心腸的。”
蘇小小自偏門進來,這頭上梳著時下秦淮城中流行的出雲髻,額間畫著金梅妝,眉如柳絲,眼中流波如淮河一般盡現柔意,說出的吳鄉之音也是極為軟糯的。
景抬甚少會為女子容貌給吸引,這蘇珍儀算是一個,否則以他的性子即便是蘇家女兒他也是不會娶的,這蘇珍珠也算得上是一個,而現下他又被蘇小小給迷了心神。
這蘇家女兒容貌想來都是極美的。
“蘇姑娘,恭喜蘇姑娘尋回了至親。”明光寒暄著,這蘇小小今時不同往日,對她尊敬些是應該的。
“明莊主多禮了,昨夜裡聽聞明家除了災禍,這除了茶葉之事可有人傷得?”
“多謝關心,這茶山年裡頭放了年假,除了一守夜之人也無他人,便也無人有傷。”明光應答著。
許是外邊的聲音太過煩雜,吵地人安睡不了,佘笙便醒了,眯著眼睛,輕聲喚著:“小梨。”
“小姐。”外邊的小梨聽到佘笙的聲音,忙不迭地端著藥罐子往裡邊而去,“小姐快些用藥,這外頭風大,不知道有沒有涼掉?”
佘笙看了眼外邊的日頭,透過天窗灑進來,刺得人眼生疼。
顧延醒轉後,伸手替她擋著光言道:“時辰還早些,不多睡會兒了?”
佘笙往著裡頭進去了些,遠離著顧延道:“清晨了,小梨也回來了,你該走了。”
“乾孃。”跟著小梨進來的小明歡邁著小腿爬上了佘笙的床,乖巧地喊著。
顧延一把將小明歡抱過,將他的棉靴脫下,放在了他與佘笙之間的空隙之處,摸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