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佘笙回答呢,這張雁兒便急忙說道:“老太君,這事您還得好好考慮考慮才是,這佘坊主只不過是一個商戶,如何能做表哥之妻呢?”
明老太君聽著這話,冷冷答道:“什麼時候這明光茶莊就變得不是商戶了?你如此瞧不起商戶,就趁早從我們明家離了去!”
張雁兒臉上有些微慌忙道:“老太君,這姑父是在朝中為官的,也是四品官員,這表哥亦是官員之子,也不僅僅是商戶。”
明夫人聽著這話眼神有些渙散。
明老太君怒言道:“阿笙不是外人,哪怕今兒個是有外人在,你當老身不敢來罵你了?你姑父早就死於進長安趕考的途中,長安中的那個哪裡是你姑父?你若是要那個姑父,你便去認了那右相爺家的庶女為姑姑吧!”
張雁兒臉上有些把持不住,整個小臉兒都是羞紅一片,怒瞪了一眼佘笙,將在老太君那邊受的委屈都怨在了佘笙的頭上。
佘笙聽明老太君這話,倒是想起了自己被趕出府的前些日子,好似府中真有個庶出不得寵的姑姑要出嫁,那出嫁的還是當今狀元郎,原來明光爹爹取得是那姑姑吶。
這張雁兒的眼神佘笙自然也是瞧見了的,這小女兒心性她雖沒有過,卻也明白,這張雁兒約莫著十五六歲沒了爹媽定是想有一個依靠之處。
在明家終歸是寄人籬下,但若能嫁給明光便是能做了主人。
佘笙想著明光那人,江南城中年幼的姑娘好似對他歡喜之人挺多的,好些杭州小戶姑娘寧願老遠來徽州買茶都不願在一壺茶坊中買茶,為的便是見明光一面。
“阿笙,你若是在不言語,我這歡兒可是要哭了。”老太君言道。
這明歡也是懂事的很,也不大聲哭喊,撅著小紅唇委屈扒拉地嗚咽著:“孃親,你便答應阿歡好不好?”
佘笙接過糕點言道:“阿歡,以後你便叫我乾孃吧。”
老太君連連說道:“阿笙吶,這明歡可不要個乾孃就想有個孃親,其實這明光未娶妻的時候我便心儀你,可與阿歡孃家定的是娃娃親,推脫不了,這明光替阿歡娘守孝的時候,我便想著若是明光孝期到了,你若還未嫁,你便是我孫媳了。”
“老太君,你快別說笑了,這一壺茶坊事務繁忙,家中還有個未出閣的妹妹,佘笙無暇嫁人。”佘笙忙道,這春日可還沒有到呢,怎得自己的婚姻大事又變得如此有行情了?
“誒,阿笙吶,你這話就不對了,若是你嫁給我家明光吶,這一壺茶坊和明光茶莊一合併,這莫說在江南了,就是在整個大印還有哪家茶莊能與我們家比?再說這明光的本事你也看得到,都交給他做,你倒落個空閒。”
佘笙又道:“這我的身子如此差,連累您和明光也不好。”
“身子不好,府中有銀子給你調養,再說了,這明家已經有明歡了,你若是嫁過來便有個大胖兒子,若是你日後身子好了要生一個,那也好,若是不生這明歡便是你的親兒子了。”明老太君極力地勸著,“阿笙吶,你過了年就要二十四了。”
佘笙怎會不知自己這年齡,別人家的姑娘到她年紀都要給女兒尋計起婆家來了。
“老太君,不是我拿喬,實在是此生不願意牽連他人了。”
明老太君言道:“豈會是牽連,明光因著我那混蛋兒子,用情是專心一致的,阿歡娘進門五年未出,這明光都不肯納個妾,你若是進門明光定也會把你寵在手心上的,再說,你若是嫁到明家來,你那妹子若是要尋個做官的人家豈不也方便的多?”
“老太君,佘笙這般年紀了,實在是配不上明光。”佘笙無奈地說著,這次來是要明光茶莊的茶葉一同去辦茶市的,斷也不能得罪了這明老太君。
明老太君說著:“我還怕是我家明光配不上阿笙你呢,你這年紀剛剛好,能教育的了阿歡,阿歡還不快再喊幾聲孃親。”
明歡懂事地喊道:“孃親。”
佘笙摸了摸明歡的小臉,無奈說道:“老太君,這事就算我應下了,明光定也是不願意的,婚姻大事還是讓明光他自個兒做決定的好。”
“什麼大事要我決定?”明光跨著大步進來。
佘笙抬眼望去,這明光今日裡穿著白絲繡金魚絨袍,底下穿著一雙黑色長靴,有些溼潤與泥濘,像是剛從碼頭那般過來。不過他身上風度不減,這江南城中的商戶之中,也獨獨就他沒有半點商戶的氣息,渾身都是透露著翩翩公子哥兒的氣度。
“佘坊主竟也在,正好我有要事要來找您呢!”明光醇厚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