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笙知曉蘇珍儀已明白了過來,卻還是搖頭說著:“太子是不會的,因著太子也不敢如此待蘇家,也恐蘇老相爺不會答應,遂全天下只剩下兩人,能吩咐得動蘇珍淑,又可讓蘇小小信她能替吳家報仇讓蘇家落敗。”
“不會的,不會的,母后怎得會如此做?”蘇珍儀搖著頭,“佘笙你不必為了你要開脫罪責而如此說。”
佘笙回眸看著蘇珍儀道著:“蘇夫人在此,你大可問問蘇夫人我的猜測可是真?”
蘇夏氏點了一個頭道著:“儀兒,你是個聰明人,年錦所說正是孃親猜想的。”
“怎得會如此,那可是皇后的親孫子吶,且那時她還從蘇小小手中救過好多回我腹中胎兒。”蘇珍儀滿眼皆是詫異的神色,她並不願信此事。
“說到底我亦只是猜度罷了,蘇小小是被仇恨所矇蔽了雙眼,可起因也是吳家染坊。
方才蘇夫人求我救你等,不如你去自救罷了,雁過留痕,雖如此長時日了可如若有證據留下必定不會失去。”佘笙道著。
蘇珍儀看著蘇小小道著:“你說吳家是我祖父所害可有證據?”
蘇小小冷眸看著她道:“我左右也是已死之人了。蘇小小,你真以為她會助你報仇?你太天真了些,這蘇老相爺從根本上而言與顧皇后是一黨的。”
“怎得會?哪怕不是朝堂之人,就是天下士子也曉得顧家與蘇家向來是敵對的,自祖輩起就一直鬥著。”蘇小小站起身子來道著。
佘笙走到桌前道著:“祖輩之事小輩不好亂傳,可我真未騙你。”
顧簡氏之女恨極了蘭妃,一如蘇通,他二人本就是一道的,顧皇后又豈會看著蘭妃之子登上皇位。
她一直聽著梅顧氏說顧延為了保全顧家受了委屈,她直想著是顧家黨派,其實不然,應當是為了一個家吧。
蘇夏氏對著蘇珍儀與蘇小小道著:“你二人如若不信大可去查一番,蘇小小害死梁王之事本夫人必定不會讓你有好下場,但念在你是吳家遺孀的份上可饒你一命,許你回去重振吳家染坊。
可如若你還死心不改要害我另一個女兒,我必定要將你吳家的屍骸釘入柳木之下,請道士作法讓其永入地獄。”
佘笙看著蘇夏氏,打量了其一眼又低下了頭,蘇家最明白之人還是蘇夏氏吶,又許是她探查到了什麼?
顧延的計謀究竟是什麼她猜測不到,可她曉得南翼自立為王必定不會是心血來潮。
“帶佘笙入宮!”太監之聲傳來後,便有幾個穿著宮內侍衛之人過來給她戴上了鐐銬。
佘笙隨著太監一步步地走著,到了外頭她見著昨夜下的雪子已變了鵝毛大雪,她裹緊了上襖進了囚車,顧延未曾來,白袁未曾來,想必此回是凶多吉少了。
她在囚車內摸向小腹笑著道:“本還不知要不要你呢,可如若聖上判死刑連秋後問斬都省了,遂你是見不到這世間了,不見也罷。”
“夫人這是有喜了?”押解著佘笙的侍衛問著。
佘笙點頭道著:“是吶。”
“那您可放心,您有顧相的血脈在身起碼也得等孩兒出世後才會問斬,只不過說來這不知顧相的孩兒能否保得住,當年國舅爺可是一連沒了兩個孩兒呢,誒,不說,不說……”
“這是為何?”佘笙拔下頭上的金簪給了侍衛,幸好她進宮時為了撐顏面戴了這金簪。
侍衛接過金簪笑著道:“夫人此事我也只敢與您說,當年不知怎得國舅爺與長公主伉儷情深卻一直無子,長公主進宮查探之時才曉得是一直吃著不育的藥膳,而那燒製藥膳之人是皇后派給長公主的御廚。
當年長公主將此事鬧得挺大的,後頭就悄無聲息了,我知曉內情,那製藥膳之人是蘇相爺派去的。後來好似是先皇惦念著與蘇相的情誼未曾有多追究此事。”
佘笙手指在鐐銬鐵鏈上輕敲思索著。
顧延與自己講的故事裡,太宗曾要殺了顧黎,不想讓蘭妃的子嗣留存於世,那顧延豈不也就是蘭妃之孫,她腹中胎兒也是蘭妃之孫。
而昨日她有孕之事是沒有瞞著人的,遂他等也定不會讓這孩兒存於世間吧。
她步履緩緩地進了大殿,兩邊的大理石閃著金光,兩側官員高站,顧延與蘇通立在首位。
“阿姐。”佘錦連喚著。
卻被她身旁的佘開行拉了進去,示意著她莫要再發聲。
“罪妾佘氏見過陛下。”佘笙下跪道著,她見著身旁張武也帶著鐐銬跪著,他此時與陛下可是親家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