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延伸手把著懷中人的脈搏,皺了眉頭,拿出隨身攜帶著的匕首來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鮮血直流,在燈籠昏暗的光亮之下顯得有些可怖。
“乖笙兒,吃下去這血。”顧延將手指放在佘笙的跟前道著。
佘笙微微搖頭道著:“髒,我……我不,用。”
顧延顧不得其他的,自己吸著指上之血,俯身吻向佘笙,將血液度入佘笙之口中。
佘笙睜著眼睛看著顧延,趁著他吮血的間隙道著:“不疼嗎?”
“疼,你幫為夫吮吮可好?”顧延將手指遞給了佘笙。
佘笙眼眶裡邊含淚將顧延的手指血吸著,此生不論日後顧延會否會拋棄她,有這一刻此生已經足矣。
顧延透著燭火的光亮瞧著竹榻之上的血字,瞧著佘笙指尖上的猩紅心疼地道著:“笙兒,你我的緣不會盡,我亦不會忘了你。”
佘笙喝了顧延的血,喘意少了好些,道著:“湛郎,若我真去了,你便忘了我吧。即便你是記得我的,也請你將全身的心意留給後一位夫人,我要你好好得活著,替我看盡世間繁華。”
“要活咱們一道活,我只你一個夫人。”顧延道著,手又搭上了她的脈搏,眉頭鎖得極緊,“笙兒,沙飛揚人呢?”
“不知她在何處。”佘笙道著。
“那為夫帶你回府去,爹孃定還焦急著。”顧延將佘笙抱起道著。
佘笙搖搖頭說著:“湛郎,我知曉沙飛揚在我身體裡動了手腳,回去也不過就是等死而已,莫要說什麼胡話了。我不過是閉上眼沉睡過去而已,而你到時尋一個好女子好好愛她,我真的不配你。“
“你才是說胡話,笙兒,你若是在這麼說為夫真的生氣了!”顧延道著,“天快亮了,咱們回吧!”
顧延不顧佘笙是否願意,便將她抱出了竹林放在馬上,翻上馬背後便將頭靠在她的肩上道著:“可有騎過馬?”
“不會。”佘笙道著。
顧延脫下自己的衣裳只餘下中衣,將所有衣裳借給她套上道著:“坐在後邊怕你掉下去,等會若是受了冷便講。”
東邊朝陽微紅,伴著一馬二人一路行著,暖光照在佘笙身上讓她覺得稍微好受了一些。
二人身後的綠竹之上,玄衣輕飄。
沙飛揚望著這二人,面上浮現納悶之色道:“姊弟二人都是無心之人,可姐姐如今卻已經有了心了,那弟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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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園顧延房中,一個緊著一個太醫搖頭嘆氣著往外走著。
景語焦急地抓住最後一個往外走著的院判大人問道:“院判,這本宮兒媳究竟是怎得了?若是要百年人參千年靈芝儘管說便是。”
“長公主,實在是老臣無能為力了,顧夫人五臟皆像是受了重傷,這已是藥石無靈之際了。傳聞這天下間有延年藥可延長人十年光陰,可這藥也只是傳言而已,還是早作打算才好。”
院判嘆氣地道著。
景語一驚,步履有些虛浮地道著:“院判大人,真得無其他的法子了嗎?”
“老臣已讓顧夫人含了參片,能不能撐過今夜,全看她的造化了。”
顧延血色全無地端著一瓷碗走到門口道著:“院判請看這個。”
院判伸手沾了瓷碗裡頭紅色之物,暗驚道著:“這是人血?”
“含著延年丹藥效的人血作藥引,她平日裡所喝之藥也該有藥效才是吧?”顧延問著。
院判忙點頭道著:“正是,正是,可這人血所需之量很大,一日兩湯碗的血,何人都不能受得了。”
顧延得到了答案之後便端著血液進了屋裡頭。
佘笙望著顧延輕聲道著:“湛郎,將柳萬金喚來,我有些話要交待給他。”
顧延坐在床邊道著:“莫要勞心費神了,先將身子調養好。”
佘笙輕咳著道:“我曉得我現在已是進氣少出氣多了,以往的藥吃了也不見得有效,湛郎,不必為我費神。”
“試試這藥。”顧延將藥碗遞到了佘笙跟前。
佘笙接過,細嗅著這暗紅之水的腥氣,道著:“這是血?”
“恩,是雞血,快喝下去。”顧延道著。
佘笙一手捏著鼻腔閉眸將一碗鮮血飲盡,才微微地恢復了力氣,又將苦極了的藥一口飲盡。
“主子,有一隻蒼鷹傳信而來。”顧縈兒帶著一張紙條進屋裡來道著。
顧延將紙條接過,低頭問著佘笙道著:“蘇